午时刚至,卫国送嫁仪队准时抵达交城门外。
身着暗绿色仪服的齐兵肃首立于城门两侧,围出一条十米宽的马道,从城门外一直延伸到通政馆门口。
沿途道路上、楼阁里满是翘首以盼的民众,人人皆想一睹和顺公主风采和两国联姻的难得场面,无奈卫殊一直钻在马车里,片刻未曾露出真容,更是引得众人好奇。
待行至通政馆外,民众已被远远隔开,只留各国使臣垂首躬候,姚昌下马,牵着卫殊的手将她引出马车。
其时,鼓乐齐鸣,众臣行礼,一袭火红华服的卫殊如及笄那日一般,昂首阔步,仪态优雅,走向旁人艳羡不及的人生高点,也是她又一次的命运岔路口。
大同堂内正北侧列有两个主座,卫殊端坐于西座,靠东的那个位置空着,显然是为这场婚事的男主角——大齐皇帝秦风所留。
堂内东西两侧坐着各国重臣,秦速端坐在东侧首位,暗自观察着正对面的成及润。自卫殊进殿到落座,他的眼神便未从她身上挪开,秦速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却发现看似顽劣浅薄的润王,此刻的眼神竟深不见底,看不出丝毫情绪,他竟求不得一丝自己想要的答案。
徐允真为尽地主之谊,亲自主持交接仪式,一番繁琐的礼仪和客套后,秦速亲自捧着齐国国书上前,谁知竟越过等候交换国书的卫使姚昌,径直走向卫殊,立于空给秦风的座位旁,朗声道:“速奉吾齐国皇帝陛下口谕,宣读国书之前,有些话须先问过和顺公主。”
该来的终于来了。
卫殊稳了稳心神,站起身,看到托盘中竟放有两封国书,心中有了些判断,不过面上依然波澜不惊,垂目倾听。
“时逢乱世,齐卫两国虽经年交战,但孤亦钦佩于卫皇帝冲的勇猛刚毅,如今卫皇已逝,孤唯有厚待卫皇遗孤,以聊表敬意。”秦速刻意顿了顿,继续道,“听闻和顺公主性情酷似其父,刚烈忠贞,孤年岁已高,后位已定,并不愿趁人之危,但问公主一句,公主是否心甘情愿嫁入齐国为妃?”
卫殊心里冷哼一声,果然她猜的没错,他们是想让她当众悔婚,把这口大锅甩到她头上去。这“趁人之危”四字用得也极妙,齐国立得一座好牌坊,也暗骂了卫雍不仁不义,以致先皇遗骨于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