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懋好不容易盼到刘殊回京,他有太多想和刘殊交流的,像是最近各类谋划的细节还有京城发生的事情,但看到他面上流露出的深深疲惫之色,朱懋不得不良心发现一下,主动让他去休息。
刘殊也不假客气了,“臣先去了。”他现在急需养精蓄锐,后面还有很多工作等待着他去处理。
朱懋却睡不着了,刘殊的到来让他思绪万千,精神澎湃。
大半夜的他无处可去,在院子里乱转了一圈,见他先生李传屋内的灯还亮着,干脆去敲了他的房门。
朱懋注意到桌上摊开的佛经,“先生在念佛啊。”他声音有些讪讪,“我是不是扰了先生。”
李传淡淡地说:“无妨,夜里突然睡不着,起来打发一下时间。”
“先生还放不下么……”朱懋低声问,“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先生的亲人们在天有灵,也定然希望你能向前看的。”
当年那场祸事,负责护送贞惠皇后的简大人一家满门覆灭,李传就是简大人的儿子,原本刚刚考中进士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突然家破人亡。
他那时与友人在外地,侥幸躲过,从此隐姓埋名开始逃亡,后来辗转到了平王府,得到了平王妃的护佑,给刚开蒙的小世子朱懋当先生。
李传拍了拍这个学生的肩头,淡笑了一下,“哪有这样容易呢。”他又问:“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刘殊不是应当到了么?”
“我现在睡不着,精神头已经起来了。”朱懋说,“刘殊的样子和快死了一样,我让他赶紧睡觉去了。”
李传说:“之前我还担心刘殊会有二心,没想到一朝投效之后如此尽心尽力,倒是我错看他了,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少年英才必定心高气傲,忍不得眼前的蛰伏,更愿意去诚王那里烧热灶。”他喟叹,“是我肤浅了。”
他有些欣慰地说:“你身边一直缺少一个懂大局能谋事的人,现在有了刘殊,他又正年轻,是干事的年纪,能陪你好多年,有他在我就放心多了。”
朱懋听出李传话语中隐约的离意,心中难过,“先生一定要离开么?”
很早之前李传就告诉过朱懋,待到朱懋大业已定,他自己也家仇得报的时候,就会遁入空门远离俗世。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