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路。”
秦长川抬头喝茶,正好看见鹿棠有些茫然的脸色,眉心皱了皱,往茶杯里看了一眼,末了闭了下眼,说道:
“人是天生就会趋利避害的东西,每个人生来就是贪生怕死的,那些个不要命的都是被后天环境影响的。
你看到的是短短的十里路,要不到一天就能走完,可剩下大多数人看到的是未知和消失。未知意味着恐惧,消失意味着死亡,这是大多数人的惰性,会下意识地往生死离别方面去考量。
恩义情仇,家国天下,人有太多的牵绊让他们畏惧生死,苦叹离别,让他们迈不出腿去踏上这短短的十里路程。”
鹿棠闻言陷入沉思,这仿若是他从未听过的言论,或者说这已经不再是言论,这是批判,是言辞相对文雅的痛骂。
“你对人……了解这么透彻啊?”
“鹿姑娘说笑了,我对人不了解,我只是了解一点人性。”
“人……跟人性有区别吗?”
秦长川听完笑了,虽然鹿棠觉得这个笑依旧冷的要死,但是不妨碍看多了之后他开始刨开意义去看皮相,甚至下意识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就是这么肤浅。
冷是冷了点,但是好看呐。
“人不一定有人性,但是有人性的一定是人。”
秦长川说完浅浅酌了口茶水,自打这玩意儿来了他这儿,他这一天说的话不知凡几,天天茶水管的肚饱,偏偏人情世故这一块儿那是半点不开窍,只能靠他硬往人脑子里塞。
秦长川开始怀疑,他做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吗?但是转念一想,这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岂料这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撵着裙角问他:
“那秦少主属于有人性的还是没人性的?”
秦长川抬起眼来凉凉地看了一眼鹿棠,本想随便说了句打发了,谁料不留神眼神对视,这人满眼都是“认真”二字。
秦长川眼神恍惚了一瞬,这人的眸子太过干净了,他有些……
“大抵……曾经是有过的吧。”
秦长川声音很轻,但是鹿棠还是听到了,恍惚听见还以为听错了,但是又确确实实看见对方动唇了。
至于为什么是“曾经有过”,秦长川没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