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川又在行驶的马车里翻起了账册。
鹿棠坐在对面,看着秦长川执笔的手,依旧苍白,依旧细长,鹿棠一不小心看入神了,心想:从未见过这么白的人,比上等的汉白玉还要白上一个度,嘴角微微上扬,乍一看是笑,细看不过一个弧度罢了。
榕城那些百姓说秦少主是悲悯的玉观音,他们看着高贵又不可亵渎,鹿棠眼里这尊观音全是裂缝,又美又脆弱。
“鹿姑娘。”
清冷的声音响在马车里,鹿棠猛地回过神来,对上秦长川看过来的一双眸子,鹿棠眨了眨眼,听他道:
“看一路了,好看么?”
“好看……”鹿棠傻了吧唧顺着就说下去了,说完就转过脸去,“这就是秦少主口中的暗道啊?”
鹿棠撩开帘子,往车厢外看了一眼,回头接着道:
“大路朝天的。”
秦长川低下头翻了一页,两眼看过后又翻了一页,闻言道:
“掏空那么大一座山挖一条路,没这个必要。这明明是鹿姑娘口中的暗道。”
鹿棠突然醒过神来,只啐不愧是只狐狸,明明是自己刻意引导他说的,回头又不认账了。
山前山后两条道,前路宽阔,由田庄的护卫领着那些商户下山去了,山后的路比不得前边儿,但同样是能通马车的大道。
“这么大一条路,冠军侯的人当真就不知道?”鹿棠觉得不大可能,但是这一路上确实没什么动静。
秦长川声音浅浅,不急不缓地,说:
“道路虽然宽敞,但是全程藏在林子里,一头直通望山城西门,另一头便是庄子,沿途没有别的村子和人家,能走这条路的只有庄子里的人。”
“这么大一条路,就没人走?我咋不信呢?”
秦长川这会儿笑了,鹿棠瞅着这笑凉飕飕的。
“不是没有过,误入的不要紧,打个猎采个药还是挖野菜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冲着山道走到头的,没一个能活着回去。时间一长,没人知道另一头通向哪,也没有人敢走了。”
“就这么十里路?”鹿棠觉得不可思议。
秦长川又拿起一本账册翻起来对着看,闻言道:
“对,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