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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秦长川行在小径上,两处静悄悄,冰河在一侧替他提着灯笼,但是其实秦长川跟你不看脚下的路。
幽静的青石板,坑洼的泥路,嶙峋的石子儿路面,抑或平坦的大路,该是什么样的都印在脑子里了,不用看路他也能走得很稳。
指腹揉捏着指骨,思绪沉沉,秦家大部分商铺在管理时直接找的当地朝廷安排的负责人。
朝廷中人俸禄不算高,但是合法的银钱来源却不容易,秦家找他们协助管理,等于白送了一笔钱财到他们手里,还是明面上的合情合理的干净钱。
这谁不想要呢?!
秦家扯着当地官吏的大旗将生意越做越大,钱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鼓鼓囊囊;官吏借着秦家的生意将当地民生直接拉了起来,政绩就这么一点点攒了起来。
两厢互惠。
于是直接形成一个怪象——凡秦家所在,秦氏商会都拥有着当地最大的特权,秦家在当地的管事,可与当地最大的官吏平起平坐。
而民知官不知的是:如今楚、越、姜三大中原国内,金銮殿上有一半的官员是借了秦家的东风走上去的。
世间百姓知秦不知国的,可不止楚国一个国家……
等第二日鹿棠踩着最后一缕朝霞起床的时候,秦长川已经处理完了一大堆账册,翻着书坐在饭桌前等半天了,饭菜都重新热过一回了。
“下回我起来晚了你不用等我,对自己身体有点数,饭菜热多了你不能吃了。”
秦长川把书合上了放到一边,道:
“秦家没有浪费粮食的坏习惯,那就麻烦鹿姑娘下回起早一点了,如今春光灿烂,卯时是最好的起床时间,实在不想起,辰初也差不多了。
鹿姑娘亥时入睡,辰时过半了才起是有些晚了。”
“……知道了。”
鹿棠不情不愿地应一声,悄咪咪地往桌上的书页上瞄了一眼,《左传》?
好吧,只要不是他的话本,看什么都不关他的事。
早膳用过,秦长川又回去处理他的账了,鹿棠换了一身茜素红的衣裳被医女带着坐上车出门去了,还带了十来个佩刀的金衣护卫。
下马车时又被医女强硬地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