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老实,有事你跟我说。”
寰娘以为他不知情,连忙到陆羽蒙跟前,拉住手臂劝阻道:“羽儿不成!咱们不能要这个钱!”
“娘放心,孩儿信奉生财有道,不赚那不义之财。”陆羽蒙淡笑。
赵婶子听出讽刺的意味,攥着袖子凶恶道:“你这小娃怎么说话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说完便气冲冲地走出门去。
她前脚刚走,宅子正门便吵嚷起来。陆羽蒙大老远便听见舅母尖利的嗓门:“赵姐姐,你人呢?”
出门一看,舅母今天穿了身大红衣裳绸缎裤子,步态喜气洋洋,仰着脖子看人。
陆羽蒙记起刚才赵婶子说的那番话,舅舅一家投了钱,坐等着赵婶子带他们发达呢。人一有了钱财,底气足了,穿着打扮自然招摇了。
“哟,怎么是你们呀?”窦娘子抚着发鬓,刻意拉着嗓音,朝门里窥探,“赵姐姐呢?”
赵婶子收拾好包袱,头也不回地挤到她跟前,笑得满脸褶子:“可等你半天了!这不就来了。”
“是这个道理,”窦娘子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意味,定定地盯了半晌高阔的门楣,“走,你还是到我家去,从今往后发达了,可别沾染上吝啬气!”
“舅母,”陆羽蒙望着她和赵婶子两个,实在是想笑,想看看她们能如何发达,“等你发达了,莫忘了咱们这些穷亲戚、穷乡亲,可要造一尊金佛银佛,雇八驾马车,绕着整个村转三天三夜,让我们解眼馋。”
邻居家里听见动静,也站在门口瞧着窦娘子的作态,附和道:“二郎说得对,我们这些人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银子呢。”
窦娘子听出嘲弄,气急败坏地咬着嘴唇:“陆羽蒙,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吧!”
自从他们分家,原本寄人篱下的寰娘一家住进大宅子,窦娘子便憋着一口恶气。这回有了赵婶子这座天降的金山,她岂能不好好把握住暴富的机会,扬眉吐气一回?
两人灰溜溜地离开。
晌午熬了一锅绿豆粥,陆羽蒙驾着驴车回到田边,最后一面院墙已近完工。烈阳高照,滚热的风携着沙砾从四面八方吹来,黄沙尽被树篱笆挡住了,院子内藤萝飘荡,起伏如浪,一派鲜绿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