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仍是浑厚,立刻镇得院内鸦雀无声。
要换了往日,陆羽蒙早在阿翁动拐杖时就抖索着下跪了。今日他却挺直腰背,微微抬起下巴,冰冷地环望众人。
看客们被他的眼神震慑住,心头莫名发慌。怎么陆羽蒙转了性,从不学无术的窝囊废变得不好惹了?
陆老爹收敛了惊讶的神色,双目一沉,更加恼火地厉喝:“小畜生,干出那等龌龊事,我让你跪下!”
寰娘抹着眼泪哭喊:“阿爷,羽儿被丢进冰窟窿足足三个时辰,哪还受得住!我来跪,要罚就罚我这个做娘的吧!”
窦娘子义正辞严:“寰娘是该管好二郎,你这做娘的也太不上心!”
周遭连声附和。
“就是,做娘的管教不好儿子,让人看笑话!”
“窦娘子真活菩萨,容得下陆羽蒙这小孽障!”
寰娘面色惨白,揽着裙襕膝头一弯。陆羽蒙眼疾手快,倾身拦住,眼神剑锋一般斩向看好戏的窦娘子和陆裹儿。
害他被打,竟心安理得,恶人先告状?
“阿翁,有错之人才下跪受罚。孙儿没错,阿娘也没错,为何要跪?”
表兄陆裹儿惊慌地一缩脑袋,搓搓手,恶狠狠瞪向陆羽蒙。
这软蛋平日都是听他的话乖乖顶锅认罪,这回居然敢威胁他,看来是最近挨揍少了,待会儿便好好修理一顿,让陆羽蒙长长记性。
“表弟,你莫不是被人打昏了头,说疯话吧?石槐村那么多人都看见是你调戏杨娘子,快给阿翁和父老乡亲认个错,别犟了。”
一句话说到最后,陆裹儿刻意带了重音,眼底也流露出警告的意味。
陆羽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有理有据:“我不曾调戏杨娘子,我没有错。至于错的在谁,不必劳烦石槐村人,请杨娘子当面对峙就知道。”
陆裹儿的脸霎时白了,腿肚子不停发抖。村民们没在现场,自然会听信他撒谎。但要是杨娘子本人辨认,纸是包不住火的。
那他十几年来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就全完了。
窦娘子见儿子傻愣在当场,立刻换上和善的脸色打圆场:“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今日冬至,快别搅得大家不快活。二郎给你阿翁磕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