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取回寄存的行李，刚走没几步，身后就有人低声念道她的名字。没回头，李悠已经听出来人是谁，扭头看去，声儿消没于栾华微启的双唇。有一瞬，她怀疑刚刚是幻听。
栾华一阵不吭气，李悠只好耐着性子问：“有事吗？”
他好像花了巨大的力气说服自己，深呼一口气：“可以私下聊聊吗？边走边说。”
李悠挑高眉弓，墨色的瞳眸描了一条弧线：“行，那等等，和她们说一声。”
栾华说：“不用，我短信苏妍。”
“好。”
北方冬季的严酷要置身室外才可彻底体验到，李悠已经全副武装了，老家不大用上的围巾、帽子、手套一样不缺，仍旧被冻得四肢缩紧。她不知道是否存在体质差异，领路的栾华也不过羽绒和牛仔的避寒方式，却走得慢吞吞，莫名撑起风雪无畏的气势。
李悠声音哆哆嗦嗦：“去哪啊？”一团白气散入空气。
“我是想说——”栾华感觉被榔头敲了一敲，稍缓说：“你打算交换留学吗？准备宜早不宜迟，到时会进行综合性选拔，成绩、实践这类过了没法补。”
震惊溢出眼光，李悠扬起脸问：“我吗？”
而栾华看到的是眼镜镜面蒙上的那层薄雾，和薄雾盖住的表情，相当不易解读。他思忖着说：“杨老师建议班里有人争取一下，我感觉你挺适合的。”
李悠说：“这个……我完全没想过。是去哪交换？”
栾华说：“一般九月十月公告、选拔，大二申请，大三交换半年或一年，可以先参考今年的。”
李悠了然地“哦”了声，表示要再想一想。她相信一分钟前，就算劈开自己的大脑，也决计寻不到丁点有关国外或留学的字样。念头从无到有，一时半刻不可能做出决断。
栾华自然理解，无外乎重申一下成绩的重要性。他停了步，指着前面的楼，又道：“我上去拿点东西。”
这是一栋四层高的楼，楼层间点亮了零零落落的光，米黄的墙上没有挂牌或标注，只在入口前摆了一块“办公区域，闲人免进”的醒目牌子。
李悠收了腿，点头说：“那我在这等你。”
栾华看着她：“可以进去等的，这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