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三盯了李悠好一阵。
李悠灌酒可谓既费时又费力,吞咽的间隙漫长,咽下时后背绷紧,宛若在拙劣地弄虚作假。
离近了,江宥三发现女孩的两侧脸蛋鼓出了小山包。她又直接盘腿坐到地上,仪态全失,勉勉强强剩几分可爱。抱着酒瓶,与其说喝,不如说抢,应该尝不出滋味。
他耐心等两个小山包平坦,抽走她握的酒瓶:“不是一种酒。”
眨眼功夫,酒瓶置换到新的位置,李悠见了腾挪技法,呵呵直笑。笑累了,毫无预兆,一头栽向玻璃桌面。
江宥三眉眼微动,耳里回荡起砸出的闷响。
比起醉,李悠更困,少了酒精的刺激,人蔫蔫的。重新睁眼,天光已是大亮,刺眼的强光夺目,一下被眼皮隔绝在外。
呆滞了半分钟,她终于回神过来只是一盏射灯而已。
“醒了就起来。”
突然听闻低沉的男声,李悠猛地掀开眼皮,黑瞳顶住眼眶,在男人的下颌线范围兜游。她慢条斯理爬起来,扭过身子,跪走了三步,挺直腰背,凑到近处凝视两秒。结果什么也没说,跌坐回小腿,隔了片刻,才冷不丁来了一句:“江总啊。”
江宥三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余光一瞄:“能走路吗?”
李悠一下点点头肯定,一下摇摇头否定,逼得江宥三再问:“能,还是不能?”
李悠垂下脑袋,委屈巴巴说:“渴……”
留守的工作人员偷偷打了无数呵欠,这瞬间有如临大敌的警觉,立马精神抖擞。
饮过热水的李悠跨出暖屋,强烈的温差对比加剧了冷夜的寒意,她旋即被刺骨的冷风喝退。蜷缩的身子无以抵挡低温,有缓有急地发着抖。
江宥三猝不及防扯了个笑,方才差不多的位置,周栩生调侃有人恃宠生骄了,那个未特指的女人现今落魄得——江宥三由上往下打量——令人心酸。
李悠酒精壮胆,不声不响,不谦让,一溜烟上了四面漏风的旅游车。脚后跟不雅地踩上车椅,把外套严严实实包裹住小腿。
江宥三矮身跟过去,闭了眼,没有打算指责。
回塔楼的路上,李悠诗兴大发,诵了两句古诗。
江宥三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