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反射性阖了眼,脚步连同滞缓,很快,眼皮徐徐撩开,他顶着胜似炎炎骄阳的强光,反手带上了门。
这是一间周正且简陋的屋子,三面墙刷白,余下的一堵嵌入大面积的镜子,一比一还原了屋内的状况。室内摆件空空,正中心的椅子勉强算一样。之所以勉强,是因为它的四条腿与地面浑然一体,实在不好定义为摆件,或归属为建筑的一部分。
“哗啦啦”的噪音时时在房间里打转,正是那把椅子上坐着的大活人所为,大活人一晃动,束缚四肢的手铐就随之发出音儿来。大活人遭封嘴蒙眼,原本是脱水而绝望的鱼,寻到了动静,本能地朝反方向躲避,才有了点活人气息。
江老板来到椅前,俯身摸上系成死疙瘩的黑布条,经由视觉,女孩因战栗产生的抖动传递到江老板手间。他费了点劲儿解开布条的结口,随之扯掉,用居高临下的姿势端详——女孩从畏光,乍地闭目,到直直凝视,从一开始的困惑,接踵而来的茫然,到铺天盖地的惊骇,罕见地在脸上倾泻了情绪。
江老板怔神了片刻,到电话传来,他收了收神。通话内容大体是对面唠叨,他偶尔回复几句。
最后撂下句“再说”,江老板挂断手机,转而言道:“既然怕,问什么答什么,明白吗?”
女孩猛点头。胶布撕掉的瞬间,她拧着眉窒息了一秒,像是痛苦极了。
江老板看着唇边残留的滑稽红印,依旧正经道:“为什么跑?”
女孩大喘粗气,并未作答。
江老板好言相劝:“李然,你该庆幸见到我,而不是浪费时间。”
女孩双目圆睁,眼底掠过一丝惊异:“你……”恐惧沸腾着血液,她几乎靠潜意识强行咽下了脱口而出的疑问。
女孩固然姓李,但一字之差,她全名李悠,对方所谓的“李然”,无疑指向她的孪生妹妹。
李悠跳脱出个人安危,大脑的潜能一下子被激发了。她大胆猜测这并非一起常规意义上的绑架案,只是牵扯的对象特殊,她断无自曝身份的可能性,问题在于孪生姐妹即使共用一张脸,譬如声音,那也会存在差异。
准备时间不充足,她尚不能理清头绪,江老板就再一次发问道:“见过什么人?”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