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甩掉了,露出光秃秃的脑袋来。
夏雨从恍惚中反应过来,顺着老头手指一看,画板上色彩横七竖八,抽象至极。
毕业前母亲长袖善舞,联系了几家单位让他选择,不是学校就是出版社,还有一家居然是设计院。他想起父亲说的,即使不能人身自由,也要人格自由,毫不留情的全部拒绝,告诉父母,他要做一个自由画家。母亲气的差点心脏病发,在父亲精心呵护下药到病除,还没下床就开始策划联系新的工作单位。
这一次他不得不妥协,在母亲钞票和粮票的双重要挟下,他选择向导师投降,成了他的研究生。老头看他的眼神很复杂,像看一堆狗屎。他顺从地低下头,让自己果真像一堆狗屎。
从此,老头对他好感度增加了不少,但看他的作品依然像看一堆狗屎。
“屁大点格局,底子再好也是浪费,知道什么叫格局吗?格局!格局!没事去找!去看!窝在这里有个屁用!”
老头屁字开头,屁字收尾,怒气冲冲地朝他吼完,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
此时学制还有些混乱,本科阶段二至四年的都有,夏雨上了三年。他变成研究生后环顾四周,全校学生还不到100人,女的不仅屈指可数,而且土气逼人。再抽象的画也无法让她们脱胎换骨,他心里默默想着,准备跑路。
于是,在秋意浓浓的某个清晨,他背起画板,手提皮箱,在父亲宽慰和鼓励的目光中,登上了开往西部的列车,再次来到这里,重温那些破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