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只开了一线,豆黄的一点在黑暗中已经能够蔓延出很远。
借着光线乍一泄出来那个瞬间,丁暖佯装做不经意的样子,潦草的将高妍上下扫了一个遍。
按说到了这年月了,她们所能见到的人,没谁有心力去注重什么仪容着装,大家都是能找到什么往身上裹什么。衣衫褴褛,浑身疮痍是再正常不过的状态了。但此时的高妍已经糟糕到了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原本,丁暖就没信过什么“伤了气门”的说辞,没想到心里铺足了底,真到确认了还是忍不住一惊——走兽的攻击无非是冲撞和撕咬两样,原始但实用。先几下把人撞的脏器受损,再上嘴叫人丧失行动能力,最后才取血肉进食。
幸好她们这次遇上的不是有捕猎本性的走兽,几下撕咬都不在致命的点,才让浑身血葫芦般的高妍还能有口气跟她折腾了半晌。
不过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都没多借两分力气给半幅大腿肉都被撕掉了的高妍。两个人就这么默契的沉默着,一路凭着经验往回摸,偶尔拿不准怎么走的时候才小声交流几句。
风声咽呜着,高妍因为大幅的创伤和持续的失血整个人的意识时清醒时模糊,每一次奋力能抓住自己的脑子的时候都忍不住浪费精神感概:这个丁暖,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怎么还在扯着她走。
又一次意识艰难回笼,一直在她手上晃动的光终于停了,高妍翁动了下嘴唇,想要笑一笑,但可惜没能成功发出嘲讽的声音,她闭着眼等了会儿,才察觉出似乎对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只好使了大力气撑着眼皮去瞧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不看不知道,好家伙,也说不好丁暖是怎么寻路的,在这里,约定俗成的要挑视野开阔宽敞的的地方走,这样一旦有危险,熄了火炬也方便四散逃命。可现在她们似乎是来到个狭窄的地底裂缝,往前看崎岖蜿蜒的缝隙宽宽窄窄目前仅有一人多宽的空间供她们通过。丁暖将她整个拖在身后才勉强塞进来。要是遇到走兽,就这地势她俩谁都跑不出去。
不知道丁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高妍只好强打精神去仔细看,这地方四散着无数歪七扭八在视觉里恍如黏贴复制的物体,好像是被极大的力量撞击喷溅过来的。因为光线的原因,那些形制上看起来一摸一样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