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哒”,东西掉了下去,发出闷不隆咚的声响,短暂局促,余声迅速被黑暗吞噬了,没带起任何涟漪。
又顿了片刻,黑暗里有人啐了口气息浓郁的血水出来,小小喘了两口气,破风箱般的喉咙里依旧勉力压着咳嗽:“是谁?丁暖么?拉我一把……”紧又喘过两声,摸索着接了丁暖伸过来的手,试图借了下力,终于叹气,“唔……咳咳……不行了,估计伤到气门了!”
说着索然的拍了拍丁暖的胳膊,撒开了手。
“先休息下,”丁暖没必要给对方确认自己的身份——像她这样把自己祸害到声带都毁的差不多,每个音阶听起来更接近走兽呜咽的人,实在也不算多,别人听这声音,都知道该离她远远得,能如此随意回应她的人,想来除了高妍也没别人了——回手攥紧对方正抽离的手腕,一扯,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就把人架了起来:“等走兽们走远了再追吧,你走两步试试,看还伤到哪了?”
“呵!”对方短短笑了声,转瞬牵扯到了五脏六腑,一下子咳开了,前两声还能着意压一压,听四围没什么反应,终于毫不顾忌咳它个痛快。良久才收住,又狠狠啐出一口,空气中顿时又倒腾起浓烈的血气,再出口的却不是什么感谢的话,居然气势汹汹的笑骂了句:“烂好人,看你几时死!”
“赶得上为高老师你收尸!”丁暖不以为意,为对方顺气的手重新搭回腰上,扯着人又走了两步,才语气平平的回了这么句。
在如此纯粹的黑夜里,这句话像是个一时不能被理解的冷笑话,不论是内容还是语气都带着几分莫名其妙不合时宜的滑稽。
“你火炬呢?”
此时此境,这位“高老师”恐怕没有多余心力欣赏她难得的幽默,缓过了一时半刻,生存的本能迅速回潮,敏感的从刚刚简单的几处互动里品出不妥之处。
这两个人都不是善言词的人——话又说回来,在黑暗中多话的人也活不下来——此时周遭万籁俱寂,只有呼哧呼哧的粗喘声格外清晰的在耳边高高低低徘徊,徘徊上一会儿,再隐忍上一会儿……
话茬断在这里,像延伸出去就没了承接点的视线,但你总知道,山垣还在,砂石还在,残壁也还在……只是光没了……就像现在,幸运事连着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