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时间多琢磨痛与不痛,短兵相接间,丁暖敏锐的判断出扑上来的走兽个头不算太大,重量应当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当机立断就着这一下的劲力后仰倒地。左臂靠着火炬抵住近前走兽的疯狂撕咬,右臂并双脚顺势将这头走兽整个撑了起来,同时尽量将自己蜷成一团,把身体缩到走兽身下。
毕竟,走兽可没有1v1那种武德。
果然,这边的动静立时惊动了附近的其它走兽,眨眼间便呼啸着聚了过来。好在那玩意儿傻的很,将丁暖仓促间扯来做掩护的那头胡乱撕扯了番后,可能是尝出血肉味道不够鲜美——狩猎中,谁还不想凭本事尝口鲜的——将扯得支离破碎的同类撒开,乱糟糟的又陆续散了。
于混乱的走兽丛中求生,每一个时机和动作的选择都可谓生与死的博弈,丁暖的耐心几次耗散到濒临崩溃,又强压着重新编织整理,终于一点点把自己挪出了刚刚临时澡出来的修罗道场中央。
手臂已经痛到没有知觉,因此火炬什么时候掉的,掉到哪里早说不请了。在纯然未知的黑暗里,根本不要想着摸索回去寻东西。
光早已经随着队伍飘远,绝不会回来了——这不意外——她咬了咬嘴唇上破开的伤口,以刺激下高度紧张后略略迟滞的身体。再三确认那些走兽流着涎的粗喘声也全部远离殆尽,周遭只剩自己的心跳声,才把吊高的心放下些许,垂手扎紧腕上的带子,以制住鲜血的流逝。有些自嘲的想起自己落到这地步的目的——救人。
有始该有终,就算根本没搭上手,总得做点什么,于是嘴唇翕动,尽量把声音往微不可闻压去,声音像是茶水冷透前最后一点热乎气,虽然一丁点儿希望都没放在里头,但还是极尽谨慎的开口问:“在?”
以前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还活着的人都称得上大难不死好几遭了,可惜后面等着的还是一重重磨难,怪尴尬的。
不过有时候到底也能苦中作乐蹭到点运气——这么一顿折腾后,居然好巧不巧的,就在这片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迅速传回了一声短的“嗯”,既薄且轻,好像是拼尽了力气也没能压抑住胸腔创伤后泄出来的一点痛呼。
闻声,也不管对方是谁了,丁暖立马在地上摸索了下,摸起块大小重量合适的什么,使了力往远处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