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人慌张地摔了刚举起的碗，仓促地奔上楼来。
然后画面一转，徐妍又看见了李昌年。
他带着一个女人在各艘船上穿梭，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一块周围全是老旧的木板渔船的区域，掀了帘领着女人走了进去。
没多久他只身从船里走了出来，人坐在船舷边，一根一根地抽烟。帘后头传来女人歇斯底里地哭泣，嘶哑的，不成句，似乎还掺和着几句模糊咒骂，含糊得让人无法听清。
后来有人掀帘从船里出来，递给李昌年一个搪瓷大杯，里头泡着一杯血糊糊的东西，隐约能看出血水里泡着一个小孩手的形状。
……
徐妍脸往旁一扭，不停干呕，可肚里空空，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把自己呕得满脸通红，胃里打结一般抽搐。
方林把卡片从她指尖抽回来，塞回自己口袋，语气凉凉地说:“看出来你接受不了这个结局，特地没跟你提，怎么你还专门过来问呢。”
徐妍抽了张纸抵在自己嘴边，仍在不停干呕。
好不容易缓过那阵难受劲，徐妍半撑在桌面上，觉得自己眼里开始不住地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喃喃地说：“为什么要这样呢？”
语气低低的，几欲化成一声叹息。
方林看着她，没吭声。
预备铃此时恰好响起，方林从工位上站起来，拿起教案走出办公室。到门口时回头看了徐妍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脚步停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着走了。
办公室到教室的走廊很长，徐妍望着方林走进其中一间教室，关了门，仍旧收不回去追他背影的目光。
说不清楚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人轻轻剜下来一块。那不是刀尖刺入心脏的锐痛，反而更像是被人打了麻药，小心翼翼剖下来一部分，等你反应过来会觉得心口有些空落落的，顿顿的疼，可又满心茫然，回想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妍低头，想着方林和自己说过的话。
“我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呢？”
如果是的话，会怎么样呢？
如在上个梦境中一样，顺着方林的意思，配合他、代替他，去引导自己的同胞作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