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走到面前的人,只见他腼腆一笑,朝着贺英躬身深深作了个揖,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我叫沈念,还未问壮士姓名?”
听着他一口一个壮士,贺英蹙起眉头,细细打量着眼前人,他面上带着笑,温和客气,就如最寻常的书生一般。
青年被她打量着似有些羞赧,他扯了扯破衣,脸涨得通红,神色不像是作假。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起来。
他与花楼里那人气质简直天差地别,更何况照着那日所见,那人不可能在这黄沙边境穿着一身破衣,任人欺辱,这两人有几分相像应只是巧合而已。
想到这里,贺英放下了些心里的警惕,轻抿了下嘴,
“贺英。”
青年怔了下,贺英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我叫贺英。”
这时一声哨声响起,贺英眉头一蹙,想是士兵催她上路,转身欲走,
“壮士觉得当兵苦?”
清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贺英背对着他,望着棚外远处山势绵延,迎面而来的风里隐约带着些兵甲的铁锈味和血腥味,被风吹散在这陇右边境,
“苦,何止是苦。”
声音缥缈,不知说给他听,还是给自己听。
“生既苦战死,死既白骨归,若是这世上不用打仗就好了,海晏河清,朗朗乾坤。”
两道身影策马冲入迷蒙山色之中。
青年缓缓走出差喷,伫立在官道旁,整个人笼在暮色的余光中,白玉无瑕的脸在阴影中晦暗不明,山风灌满破袍,更衬得长身玉立,脸上的羞涩软弱也一点点褪去,
“朗朗乾坤,海晏河清。”
这声音化在风里,似有些轻叹,一起飘散在远处的苍茫云海,再是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像把刮骨刀敲过人的脊背,冷冽入骨,薄唇轻启,
“荒唐。”
昼夜交替时,是赶路人最懈怠的时候,山间入了夜气温骤降,马醒了鼻,吐出些白气来,到了山顶,官道就没了,只剩下一条羊肠小道,两人下马顺着半人高的草丛往上走。
贺英走在后头,拨开一旁野草,这时突然一只灰雀惊起腾飞,翅羽拍打出楞楞的声响,回荡在山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