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瞬间，这条龙就化作了泥鳅，扑腾一下落在了边上的鱼篓中。
他想要钓上来的，并非是龙，而是龟，只有龟的背上，才刻印有过去的印记。
带着斗笠的河伯坐在岁月长河之中，那身躯下礁石，即使是万古千秋的流水也难以磨灭，他低着头，看着河流中的影子，那是人的影子，还是鱼儿的道影？
还有一个人，从数载万古之前，河伯就一直在关注，那个人叫做昆仑，亦是八十一化之一。
虽然条件苛刻，且需要的时间十分漫长就是了。
岁月的长河在缓缓流淌，有时候汹涌，有时候平静，这是因为光阴的变迁而导致的，类似于人间的潮汐引力，当然，也可以看做是太一对于浑沦的嘲笑。
这里发生过大战，有石碑被打断了，化为了岁月中的礁石。
龙永远向着未来咆哮，现在河伯想要的，是静止的龟。
“一篓的龙，换你一只龟，换不换！”
虞主：“道德，你花了一辈子来求天，最后还是没有求得。”
老人抚须而笑：“顺其自然就一定是向着未来而去的吗？你啊，局限性太大了，脑袋不灵光。”
长河的远处，有一只水牛抬起了头，这头牛又出现了，距离上一次的离开，似乎还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老头！”
太一说诸世应当变迁，光阴飞逝而难以抓住，无数的过去化作了光阴，未来更是不可固定。
河伯便是虞主，曾是虞渊的至尊，他曾经亦是一位大圣。
“包括那位无名之君。”
老人笑了笑：“天不可得，但我已得我之道，河伯，你的道在这片流淌的清水之中吗？不，这里只是你的跳板，那么你真正的未来又在何方呢？”
那个老头又坐在水牛的背上，那只水牛向着虞主的方位吐着泡泡，甚至还咬了一头龙出来，这让虞主扶了扶斗笠，同时又叹了一声。
“愿者上钩，你还差的远呢，我和乌龟一样安静，所以才能钓上它来，你和龙一样毛躁，钓上来的自然也是龙咯。”
浑沦说诸世应当定格，岁月流淌而不必管控，过去的已经定住，未来应该按照既定的去走。
“又是龙吗……”
他很不高兴，随后下意识就看向那个老头。
他与至真几乎同级，但低于天尊，可又远远胜过一些古老的仙人。
他能看向所有的过去，光辉甚至可以延伸到万古之前，但对于未来，则看的很模糊，并且无能为力。
当然，强大的龙，并非只有破灭的世界，还有一些正在萌芽，甚至是发展到顶峰的世界，也会出现这种强大的气运之龙，这种龙代表着岁月的活力，但在某种意义上，只会让太一的嘲笑声变的更大一些罢了。
但现在的虞主，几乎近似于“不灭”，当然只是近似而已，他当然不可能成为五仙之中的“神”。
老人摇了摇头：“既是不可知，自然不可到，我又不是不朽的高天！好了，我走了，还要试一试，等我下次回来，再和你聊聊……当然，也可能回不来了。”
子非鱼，子非影。
如天上的繁星当然不可能，但若说数十还是有的，这里面有些是熄灭的，有些是不可达到的，有些更是胡言乱语，但还是有那么几个，是可以走到的。
“连天帝都化为了……嗯……”
虞主当时就愣了，而后开口，向着老头的方位呼喊。
虞主气的不轻，而老人摆了摆手，笑起来：“不急不急，越是急躁，越是钓不到。”
“或许未来也是过去？岁月的长河就在这里，我甚至镇守着它，但是你说，过去未来，究竟是以什么为基础而推衍的呢？是我们的动静吗？如果我们都寂灭了，那么还存在过去未来吗？”
老头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钓竿，就这么甩到了岁月长河之中，水牛浸泡在河里，露出一双惬意的眼睛。
如果被变迁的光阴卷入，你耳中能听见的，只有太一的嘲笑声与浑沦的呵斥声。
虞主皱眉，而后看向老者：“顺逆……你这话有些意思……难道已经看过了‘无’和‘有’的变化，已经走过了那些不可知之地吗？”
河伯坐在岁月之中，是万江之主，岁月之圣。
当然，曾经是大圣。
道德笑了笑：“我又怎么能知道这么广大的事情呢？这不是太古的秘密，而是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在探寻的东西。”
“我要钓到了，还能向你换吗！你这老家伙，故意耍我是不是！”
曾经有个小女孩误打误撞进来了，她叫做山鬼，亦是八十一化的后辈，河伯看她有些意思，于是传了两手法术，那对于她来说是可以通天的技巧，但对于河伯来说，没有大用处。
河伯叹息了一声，这龙并非寻常的龙，而是无数世界破灭之后汇成的气运之龙，他们穿梭在岁月之中，蛰伏在河流之底，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覆灭的事实，从而往往会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