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柄玉剑之中……无何有之乡的炁息代表了一切的可能,我明白了一点点东西,他化为了剑,故而留下了灵光沉睡在其中。”
“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李辟尘的嘴角溢出血来,一如当初北海石人所言,当一炷香的时间跌落之后,便是深受重创的时刻,若是严重,甚至会身陨魂灭。
南乡子喃喃自语,李辟尘接上了后面的话。
冥冥中,似乎那最初的开天一剑,那儒生着长衫,提着四寸的光阴,斩破了一切的黑暗。
而因为受到的反噬,原本已经稳固的,堪比天桥第九步的炁息被斩去,直坠下天桥第八步。
那是真正的人间,而这里只是破碎的乐土,不属于任何一个洞天,流浪在寰宇诸世。
曾有人问过,汤主为何不去天尊座下参悟?
“争天是错误的,当有些人得到了,铸出了真正的青天之后,他们的道路也就仅止于此了。”
有大船从乐土的边缘行过,南乡子抬起头来,看见一个撑船的人,他的身上释放出让人感觉温暖的光芒,那就如同是太阳一般,划破了黑夜,照亮了阴暗的群山四海。
“不是正确的时间,不是正确的地点,更不是正确的人,至人观天,神人知天,圣人问天,并不是三者各得其一,而是三者缺一不可。”
李辟尘叹息了一声,忽然又自顾自的笑起来。
天阿剑散去了,天丧也散去了,至于南乡,那柄红色的玉剑飞出去,遥遥落在南乡子的身前。
李辟尘的声音低沉下去,再也抵抗不住了。
“洛神与虞主争圣位,虞主得了太上之身,坐在岁月之中,故而阴差阳错避开了天的同化,五仙的力量是那么容易沾染的吗?铸造了真正的青天就妄想避开至真之道?呵,谁教你们的呢?”
这是李辟尘所看见的景象,而后,一种疲惫感席卷上来,双眼闭合,身体周围,那些还不曾彻底消散的苍天烈火忽然升腾起来。
伤势是道伤,非一时半会可以恢复,但肉体和精神的损伤,已经被混元和清静开始修复。
李辟尘开口了,嘴角的血流淌下来,但炁息正在缓缓升高。
谷御峰已经离去,而他所去往的地方,号曰大荒。
“正是因为虞主终于在最后看见了那些石人,所以才会震恐,所以才会去找谢烟尘,这条争天的路并不是正确的,哪怕是无何有之乡中落出的虚幻世界也是一样,但最后他失算了,可同样也避免了一劫,他对于谢烟尘,不知道该是感谢,还是仇视?”
那当初的言语,古老的诗言再度响起。
……
“红尘中升起的剑,你和剑轻笙……还真的是很般配。”
痛苦感涌上心头,但出乎预料,清静经的声音响彻,如一柄重锤临世,在刹那便把那些剧烈的精神钢刀打的粉碎,灰飞烟灭。
汤主在笑,却又在叹,他的话,他的声音,不会被任何人听见或者看到。
大日的光芒,还不曾到达一些尘世。
比不得真正的人间,但又压过许多的小界,如果硬是要说的话,或许现在的这片乐土,比俱芦界也相差不大?
是的,他很忙,所以,必须要先走一步了。
原本只是红色的剑而已,但现在已经化作了石。
南乡子看不见李辟尘了,因为后者已经隐藏在了苍天的仙火中,她望着下方的世界,又看向遥远的那片真正人间。
“或许……我要睡一会了……”
南乡子重新念诵,而后终于露出了笑颜。
天上的十轮太阳,洒下的光辉,还在漫漫的路上。
只是笑,却还带着泪水。
“刻意创造的第二灵性,借助了鸿影的凡铁剑躯,没想到还能发展处这样的情景变化,你是叫做南乡子吧,真的是个好名字,这是人间的称呼啊。”
李辟尘静静的端坐在这片几乎毁灭殆尽的乐土之中,或许也不该说是乐土,而是一片新的世界?
“他们都是铸出了青天之后的大圣啊……可没有人看得见这里的情景,故而一直以来都有人在争天。”
五重的乐土远去,彻底离开了大圣的乐园,于是九重的天地崩塌了,李辟尘的炁息开始跌落,那无何有之剑,可化作辉煌的光芒,开始散去。
终究是破碎了,并且毁灭了很多,不完整了,就连泗清域都残缺不堪,只有东皇钟护下了一片天地。
巨阙二字消失无踪,这柄剑已经配不上这个称号了,如之前大圣化身所言一般,没有人可以长久的留下五仙中的“天仙”。
“化身……化身,我也是化身,只不过太上化身代表的意义与寻常的化身不同,我们就只是我们自己而已,因为无名之君早已经逝去了,或许它早已预见到这样的情景,不愿意把化身作为自己的附属物?”
“故而太上化身,成为了一种至高无上的代名词,而这全都得赐于无名之君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