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并不是李辟尘了,没有了清静经,那种阔别了四百年的怨怒终于重现,而当这股火焰升腾起的一刹那,剑轻笙的心中居然开始后悔。
剑轻笙无声的笑了笑。
“生来哪有注定事?”
“前辈……可是小月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剑轻笙皱眉:“你怎么了?”
“本宫为什么要帮你?给一个能说服本宫的理由。”
但一面镜光拦住了剑轻笙。
冥冥之中如有惊雷响彻。
少年人踱步而来。
“如我为剑,一往无前,我有我意,不达成前,誓不罢休。”
“旁人为刀,生来就为斩破。”
只恨自己是凡铁中剑,并非那天阿。
两个人在古道长亭中踱步,走了许久,南乡子忽然开口,道:“你不怪我带你来?”
这是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纵然如此,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了。
“那六截的其中一截,化作了镂青银。”
“很好。”
一定要把这里的事情回馈给本尊。
有雷声响了起来,青天再度降下怒火。
“故此雷霆不能伤害到她们,甚至会沦为她们的玩物,镂青银映照着虚幻的青天,维持着青青世界的转动,五万年前湛苍刀落在无何有之乡的边角,拂琼剑断为六截。”
“五日后辰时,会有一场灵争之事,无数的游灵将会从青青世界各个角落赶来,南乡,你还记得我之前让你送的东西吗?”
“湛苍之刀从天而落,而执刀之人,名为虞主,拂琼剑曾经是洛神之剑,后来沦为另一女子的佩剑,此剑断,她再不用剑,正是此战,遭天上虞主落刀,重创她跌入青世,而她伤好后离去,后续所有剑法,尽数传与一个男童。”
南乡子负起手来,长亭外,芳草间,细雨绵绵。
如是一种既定之光,又像是在说,天意如此不可违。
“如我为镜?”
南乡子点点头,那沉默一瞬,紧跟着,低声道:“还有五日。”
如果自己还与李辟尘有勾连的话,如果自己还是本尊的一道念头的话,面对区区一位青青世界的至尊,又怎么会遇此等羞辱?
虽然即使是本尊也难以敌过这位天女,但本尊所拥有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诸尘。
年轻的剑灵与万年的至尊在交涉,后者笑了起来,因为前者答应了她的要求。
镂青银点头:“我就是在威胁你,但是你还不能不接下,因为如今,只有我才能庇护你。”
剑轻笙的拳头握了起来,醉花天子有敌意,凿天者善恶不明,小月王亦是如此,那么剩余的其他至尊,是不是也知道很多事情?
剑轻笙不知道这种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的自己浑身不舒服,此时要紧的是回归真界,于是在天宫殿前,剑轻笙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恳请镂青银娘娘相助。
剑轻笙:“你心有愧疚?其实我们早已料到此行不会顺利。”
南乡子低下头去,神情变得有些淡漠:“自然记得。”
“可我身为镜,如何如是观?镜中月,水中花,不过都是虚幻大梦而已。”
“我为镜,谁映我,我映谁,镜中人,人中镜,哪里知道是人在镜中,还是镜映人影?”
“夺天之事,青青高天将崩,镂青银不愿意见到湛苍刀,要维持这一片虚幻,而我要做的,是把那柄插入无何有境后,沉睡的仙刀唤醒。”
“而湛苍刀落,劈断拂琼剑,然而天上虞主与谢烟尘定下诺言,拂琼剑断,六截化世演变乐土,她抛弃了一面天碑,告诉虞主融合天道的奥秘,至此虞主答应,湛苍刀不再为拂琼剑落,即湛苍之刀不杀青世,而他亲自把湛苍刀转为一片高天,是劈向无何有镜,化了这青青世界的天道。”
青青世界,剑轻笙抬起头来,方才心中划过的危险感让他皱眉,似乎冥冥之中有人锁定自己,但却不知道源头究竟在何方。
剑轻笙知道,这是对方有意阻拦自己,于是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其意欲向天宫之外走去。
那位天女却并没有答应剑轻笙的请求,这让后者感到了难办,目光微动,心中计较,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本不是什么剑灵,而是一位仙人分神之念,是假托鸿影剑化生的第二神圣,这其中有欺瞒之嫌,且如今在青青世界,更不知道如果坦白,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他垂下目光,此时身处天宫前,那其中银华帐敛,里面端坐的正是镂青银娘娘。
“而我生来为镜,镜面平,故无不平,镜面整,故无法斩破。”
“是啊,如我为镜,我看的很清楚,但有时候,却并不能逆转什么。”
少年人负手观天:“那女子,唤作谢烟尘,那男童,人称斩红尘。”
“若是有呢?”
“湛苍之刀不斩拂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