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但他不再追究，只是双眸中泛起追忆，喃喃道：“命之数，更改不得。若是人疾，尚有药医；若是天病，便是无救。”

    白衣妖王终于明白不对劲了，更知道了眼前这个道人的深不可测，而李辟尘则没有回头，仍旧看着那两排诗句，反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停留在梦幻中？难道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李辟尘的双眼中阴阳转动，而整个天上，那无尽的辉光开始逐渐显化出来！

    如果这个道人敢于在云鬓的墓前说三道四，我立刻便将他分尸于此！

    白衣妖王听见这八个字，呵呵的笑了起来，那当中带着愤怒与无奈，又有着遗憾与悲伤。

    话出了口，少年张开嘴，当中露出一排厉齿，李辟尘则是笑：“我身上肉老，你年纪尚幼，怕是你来咬我，或许还嚼不动。”

    李辟尘笑了起来：“凡世万千，做什么，都有道理存在其中，只看你是不是善于发现罢了。”

    只是那双眸子望向江畔之水内，仍旧可以见到那倾国的侧脸。

    在那里，有一道并不高大的身影静静站立。

    白衣妖王的眼中，有光芒升起，越发的炽烈与澎湃。

    马蹄踏过积雪，所留下的印记灼|热而滚烫，不会被大雪所覆盖。

    “道士，少胡乱询问，小心本王真的将你吃了！”

    少女转过头，那双好看的眸子中带着询问的意思，而妖王伸出手去，却只触碰到一团雾气，在这细雨当中，渐渐消失殆尽。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长生不死。”

    李辟尘听闻，哈哈一笑：“好吧，我等你一世，便暂且记你千年。”

    她被葬下，埋于土中，那嘴角依旧带着笑。

    “你没有救她？看起来，她是染上了连妖王，仙人都没有办法的病症？”

    少年眼中存有嘲讽：“虞渊是寂灭之所在，亦是人间难以到达的地方，你要去虞渊做什么？不说你一个垂垂老矣的道士，哪怕是修行人，穷其一生也难以找到那里。”

    但却从不曾想到，居然会遇到那个女子。

    雪狐们怯生生的跟在龙马之后，一双如黑色珍珠般的眸子盯着闭目的道人，直到那人苏醒过来，微微抬头望着自己。

    “谁的墓？是你所爱，亦是所哀的人吗？”

    在江水之畔上结缘，后来于莲台之侧再遇，直至……

    少年呵呵的笑了一声，但还没说完，他就断了下言，而是转眼盯着李辟尘，道：“嚼不嚼得动，嚼过才知道，寻不寻得到，寻过才晓得……道士，你这一手移花接木玩的挺好啊。”

    妖王看着这一幕，似乎就要永远沉沦下去，那个曾经自己最喜欢的姑娘在笑，绯红爬上她的面颊，然而妖王看着她，眼中越发的温柔，但在二人将要相拥的时候，妖王却突然抬起手，把她拍的粉碎。

    “是……没有天医吉神之命者，救不得亡神之命。”

    此时风雪漫天，声音落下，任凭天时乱炁将两人隔开，只是刹那，白衣妖王的眼中，光阴变幻，他恍然回神，却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大江之畔，前面有一个少女缓缓行来。

    于是妖王同样伸出手，当两只手掌互相握住的一瞬间，青山田野，绿水牛羊，那种只存在于梦幻中，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属于可望而不可及的景色……出现了。

    “天道不过一石人，它为何要妒她？”

    如是在恭请一位大圣临尘！

    灿烂无比的星河出现了！

    “她如那绚烂的花朵，在你漫长的生命中匆匆而过，但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丽，你如那玉石，纵然千年风霜也不曾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玉能记得花，花能记得玉，天长地久也终有尽时，故不必在乎永恒，而是只作那一瞬便是极好。”

    少年听着李辟尘的回答，哈了一声，而后嗤笑：“原来是个失心疯的道士。”

    “那既然这样，我还是不去求那……长生了罢！”

    “道士，你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我观你悟性不错，真的不错，是个上佳的苗子，不如跟我走吧，作个有道之士，何必固守山林之中？”

    即使知道，这个少女只有二十岁的寿命。

    三百年过，人间大雪，然而今日……万里星河乍现！

    眼中的雾气朦胧起来，天上响过轻雷，落下淅淅沥沥的细雨。

    但他这话才出口，下一瞬间，李辟尘的话语就让他双眉倒竖起来，心中大怒。

    “西陵风下……玄江雨。”

    白衣的少年，亦是这位妖王不再回应，他的目光凝聚起来，酝酿着危险的气息。

    “……”

    李辟尘：“那，你为什么希冀长生不死呢？原谅我无礼询问，你身后的坟，葬下的是谁呢？”

    妖王见天地星辰显，顿时惊仙，而此时，听得李辟尘笑言：

    那道声音听闻此言，便是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