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山河踏遍天暮老（一）小重山(2/4)
幻与真实，不过反手为之。
幼伯子摸了摸下巴：“说的也有道理。”
“有时候，也在这里常常遇到被风雪所困之人，我以老酒救他们性命，指引他们寻找安全之地，免得冻死在小重山中。”
幼伯子对于自己的强壮身躯很是自得，李辟尘看了看他，也道：“确实是一副好皮囊，肉身浑然如金刚，然风雪之寒，不寒在外而是寒在骨啊。”
“我唤幼伯子，道人怎么称呼？”
幼伯子笑：“但是虞渊，谁真正到达过？只存在与志怪神话中的地方，哪怕是修行人也都迷茫的很。”
“空回首，乔木淡疏烟。”
精装汉子嘿笑一声：“这山中风雪再大，也迷不了我的眼睛，纵然这山中黑白轮转，也难以阻挡我的步伐。”
李辟尘看着他，忽然摇头一笑，指了指后方。
璀璨到极点的光芒绽放开了，幼伯挡住了眼睛，而下一刻，如光阴坍缩，他双目所见之处，正是一片桃花源。
“人间何处有神仙？安排我，花底与尊前！”
龙马轻轻嘶鸣，前面的雪地之中出现一个黑影，但走的近了，那黑色变化了白色，只是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影子，这分明就是一句白骨。
李辟尘翻身下马，把那酒壶拾起来，揣在腰间，龙马跟着，听道人慢慢，唱起回荡千古的歌谣。
“皑皑雪山怒，悲言化血枯。”
于是，阴阳的鱼儿开始转动，盘坐的仙者站起了身子。
他把手中羊皮壶一倒，当中烈酒澎湃而落，尽数浇灌在白骨身上。
“八十里小重山，大雪压天寒。然人若是走动起来，越是快来越是不觉得寒冷。”
幼伯子听得这句话，微微一愣，而后就是哈哈大笑起来。
李辟尘笑了：“自然漂亮，若是来世有缘，我请你上山坐坐。”
“争道使君贤。笔端驱万马，驻平川。长安只在日西边！”
翻云越岭，走过大雪荒山。
“我自东方峨眉山来。”
他忽然大喊起来，那声音，即使风雪呼啸也难以阻挡：“你从东方而来，你那峨眉净土，可漂亮吗？”
那亦是同样的歌谣。
这是一个极其精壮的汉子，他的身上扛着包裹，身上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那壮实的肌肉如同岩石一般棱角分明，双眼中，闪烁着如狼般的光芒。
要去人间看看，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时而高亢，时而平淡的歌声响彻，那精装的汉子踏雪而来，如负山而至，见到李辟尘于风雪中行走，他那双如狼般的眸子中亮起光芒，顶着那些风雪，走到李辟尘近前。
“苍魂迷妄途，酒落百邪除。”
风雪之威寒彻骨，若不惧风雪侵袭，若非身体有异，便是已非活着的生灵。
“幼伯，大梦当醒否？”
“虞渊？”
“六七世风雪，悲苦欢愁。”
“莽莽无归途，盈盈皆白骨。”
来去匆匆，风彻骨如火。
……
“轻暑单衣四月天。重来间屈指，惜流年。”
梦中人是梦，然而，李辟尘……最擅嫁梦。
只不过，这是寻常的道理，但是在这一刻，似乎被打破了。
踏红尘化作马身，那模样一如当年，黑皮而有红纹。
“像是我，就仅仅知道虞渊是传说中的日落之地罢了，但那里有什么？谁说的清楚？虞渊真的是一处河流吗？还是一处云山峡谷？还是另外一片大海边缘？”
茫茫雪山，多少孤魂卧？
风刮了起来，向着遥远的彼岸吹去，漫天的大雪覆盖了人间，万里银龙咆哮，亦是在嘶吼。那些雪落下，盖在仍旧活着的人们身上，也落在那些白骨所安息的坟头。
尘世推移，春去秋来，白驹过隙。
在路的边缘，有一副白骨依石而坐，它的身前放着一壶老酒，壶口温润，里面酒水盈满，仍旧滚烫。
李辟尘轻轻一笑，幼伯不解，此时四方忽然雷霆大震，他悚然而惊，猛地抬头，却见远方风雪都被炸开，那如洪流般的白浪汹涌澎湃，埋山倒海！
“自然是当醒的！”
“幼伯，我请教你，你身上负着的包袱，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呢？”
道人行来，坐在龙马背上，是轻雷行世，一步一蹄，在人间行走。
“千金散尽去，到头作黄土。”
他说完，却又笑起来，问：“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呢？”
幼伯同笑：“那便多谢啦！”
“大道通天在，前路岂能孤？”
那茫茫风雪，浩荡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影出现了。
李辟尘拂去肩头的积雪，身子随着龙马的踏动而轻轻摇晃。
李辟尘听得点头，忽然又问：“你知道幽冥海？”
精壮汉子眼睛一亮，顿是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