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人间秋世曾遇仙（八）将进酒(3/3)
“有人觉得是阴生的恶气消了，于是本有和他交谈的念头，但很快，有人发现，阴生收留的一些流浪狗，莫名的也死了。”
“嗯……这就是古怪之处了，这整个谷城，这片长安集，只有那酿酒的小娘能和他搭上两句话，并且关系还有些近，算是好友一样了，而那小娘，却也一直没有事情。”
“给我一碗雄黄。”
长久不安？
风慢，光慢，人慢，声声慢。
“不错，正是天煞命，所以后来也就没有人敢和他走的近了，当时这小子应该是被野狗吃了的，但道爷你可不知道……那些野狗都被他吃了。”
崔文咳嗽了两声：“阴生……这是我们给他起的名字，生而杀母，可不是阴间人么，至于他的本名，没人知道。”
一个少年蓬头垢面，此时手里拿着一个铜碗，那里面有三个铜板，正被他抖的哐啷哐啷的响。
三个字从李辟尘的口中吐出来，而阴生看了看李辟尘，只觉得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让他一定要喝下这些酒。
“那孩子刚刚出生，母亲死了，一年之后，父亲也死了，再后来，他被人收养，约莫连续换了三四户人家吧，结果那些人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长安啊……
乞儿望着李辟尘，点点头，而李辟尘嗯了一声：“屠苏酒，能祛魑魅魍魉，益气温阳，有免风寒病痛，辟邪之效。”
就像是有些宝物，需要阳年阳日阳时之人才能施展，而同样的，也有什么阴年阴日阴时之人，还有什么五行缺水，缺火，缺……什么都缺的人。
碗跌落在地，恍若雷霆划过心头，阴生呆呆愣愣，他的双目中，此时，渐渐有滚烫的泪花流淌出来。
都是人，但一个是仙，一个是凡，这就是一道天堑，隔开了一世的坤乾。
“别醉了。”
于是乎，一道声音刹那于他心中响起。
乞儿看见了李辟尘，显得有些拘谨，而那酒肆中，姑娘的手指在笼屉上敲了敲，对李辟尘歉意的笑了笑，而后对那乞儿道：“好嘞，二两的屠苏，共是四个铜板！”
李辟尘盯着这两个字看了许久，仿佛能从这两个刻印中看清楚一些过去的事情。
“不若杯莫停。”
善恶无言两方去，冷眼横眉皆尘灰。
“咕嘟咕嘟……”
念头转了转，李辟尘的目光摇摇向人群中望去，那乞儿的背影再度出现，只不过每一个和他擦肩而过的人，都下意识的拉开了距离。
铜板响动的声音传入耳中，李辟尘的蓑衣被人扯住。
李辟尘看着崔文，又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的阴生，不由得笑起来。
乞儿的面上绽开笑容，拿着那吊钱，蹦蹦跳跳，开心的极了。很快，他消失在李辟尘的视线当中，而在这时候，边上有人走了过来，开口言了话。
他这么说着，声音沙哑无比，那双眸子抬起来，看着李辟尘，而李辟尘看了看他，这乞儿身上衣衫褴褛，发出阵阵恶臭，显然很久没有洗刷过身子了。
“哐啷……哐啷……”
长治久安？
这阴生喝屠苏，是想赶走身上的魑魅魍魉。
长香还不曾燃尽，脚步也不曾留停。
崔文这么说着，李辟尘听了，哦了一声：“命有天煞？”
李辟尘抬起头，那酒肆中，有个倩影背对。
他那眼睛向着里面张望，而点的酒水让李辟尘感到讶异，于是便问：“阴生……你是叫阴生吧？”
于是，酒入豪肠。
恍惚间，自己的泪水划过面颊，却没有滴落在地，而是被那道人用自己的碗接住，那朦胧中，似乎还说了一些话语。
“……道爷？”
踱步踱步，慢慢的，走到了一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