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林,原本想将这些一道带回老家的,实在太多,没拿下,才一直留在长陵。先生你看啊,这个箱子里是小侯爷两三岁时穿的衣服,小侯爷小时候白白胖胖像个瓷娃娃,夫人和戚夫人就喜欢给他穿花衣裳,可爱。”
吴伯说起霍松声小时候便滔滔不绝,对那些小衣服也爱不释手,一样样拿起来给林霰看,讲霍松声儿时趣事给他听。
吴伯讲的那些,林霰大多没有印象,那时他太小了,还没有记事,所以听着很新鲜。
林霰帮着将弄乱的衣服叠好,手抚着衣料,再离近一些去看针脚的走势,似乎这样就能描摹出做衣服的人当时的动作。
吴伯说着说着突然“哎呀”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儿还有二公子的衣服。”
林霰看过去。
吴伯拎着衣服打开另一个箱子,说道:“小侯爷跟二公子差不多大,小时候常混着衣裳穿,弄不好就放错了。”
那个箱子也塞得满满的,全是小孩儿穿的衣服。
吴伯轻轻翻了翻,笑着叹了口气:“若是二公子还在,今年也二十八岁了。二公子和小侯爷情分深,从小一起长大,平时我不敢在小侯爷面前提他,讲多了他要伤心的。”
林霰摸了摸箱子最顶上的一件小袄,冬天穿的,里头夹了棉,看着就很暖和。
吴伯说:“先生应当也听过一些,侯府和戚家素来交好,当年老王爷回漠北,带不走二公子,侯爷将二公子当做亲生儿子,放在身边养了十几年。这些事旁人不敢提,怕犯了忌讳,我这把年纪没什么好怕的,戚家出事的时候,侯爷和小侯爷都受了不小的打击,那时小侯爷也才十几岁,一个人跑去溯望原,魂都丢了。”
林霰只觉一把细密的针尖密密匝匝地戳在他的心上,让他连声音都带了苦味儿:“他很伤心。”
“伤心,伤透了心。”吴伯点点头,回忆起那时,难免心情沉重,“太乱了当时,回讫还在穷追猛打,侯爷带兵抗战,根本顾不上小侯爷。小侯爷自己一个人去的,又是一个人回来,到家便大病一场,从冬天病到第二年初夏,好几次快熬不下去,瘦的就剩一把骨头。”
这些霍松声从未对林霰讲过,他在林霰面前展现的一直很强大,连脆弱都很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