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呼啦——呼啦”
“啪!——”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眼光发亮死死瞪着,盯着那黑木的骰盅。
这群人,如同一群恶狼嗜杀的眼神围着这个如同食物般的小小骰盅。
静,静的连这群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如同一片幽静的山谷。
“吓——开——开啦!”庄家大喝道唰的一下掀开骰盅。
“吼——”人群瞬间如同火山爆发般沸腾嘈杂。
只要身在赌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骰盅打开那一瞬间的。
那一瞬间,任何人都会血脉偾张。
那种感觉,心“怦——怦怦——怦怦”跳动到一种急速,很刺激,很兴奋。
那种感觉,比新婚第一夜还要刺激!还要兴奋!
朱柳也在欢呼的人群之中,只有一个人傻傻地站着无动于衷,那就是牛大奎。
大奎不懂赌场的规矩,所以他不懂人们为什么像疯子般欢呼。
朱柳也不懂怎么赌,她也是被欢呼声吸引来的,来了后她就喜欢上呆在这儿。
人生她没得选择,但赌局她可以选择,虽然她不懂怎么去选,每次都是输家。
朱柳已经在这儿赌了整整一夜,白皙无暇的脸颊变得蜡黄,头发也变得篷糟。
大奎凝视着朱柳,朱柳细腻的脸看不到毛孔,但汗和油却从看不到的毛孔中不停流出。
“压……压鹅牌……嗯……鹅牌,或许还有和的可能……”朱柳颤颤巍巍的从袖口掏出最后一纹银两。她并不懂鹅牌是什么,只是看到鹅牌下写着人和。‘人和’嘛,比‘天和’实在,比‘地和’厚实,所以朱柳认为选‘人和’好。
朱柳捋起袖口,露出玉白纤细的胳膊,深深粗喘了一口气,伸长了白皙的脖颈,瞪大了眼睛盯着骰盅。
还有几个人和朱柳一样,深深的粗喘了口气,他们是把全身财产都押到了通天赔的格子里。
赢了,便是获得九倍的人生财富。
输了,便一头仰到椅子上,痛苦呻吟。
“啊——满盘星——哈——啊——满盘星!”庄家也忍不住兴奋地大喊出来!
在嘈杂的人群中,朱柳瞬间黯然失色,脖子耷拉下来。
垂头丧气的朱柳喃喃道:“也不知我哥哥进京了没有?”
“你想自家兄长了?”大奎道:“可你为什么没和他一起来那?”
“我嫌他们走的太慢了,所以才先来的。”朱柳道:“不过,嘿嘿,我倒不是想他了而是哥哥来了,我就能有银子花了。”
大奎听了一怔,道:“这么说,你是没钱了?”
朱柳抬起头,笑嘻嘻地乞望着大奎,忸怩道:“大奎哥哥,你借我点银两吧……”
大奎一怔,很严肃道:“不行!其它的事我可以给你,唯独这个不行!”
朱柳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啊——好哥哥,好哥哥了,就这一次,就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好哥哥……”
大奎无可奈何,问道:“这究竟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几个骰子吗?我看你这几个时辰就赔了许多银子了!你知道这些银子能够人吃喝多少年吗?”
朱柳娇媚讨好道:“嘿嘿,好哥哥,就饶了兄弟这次吧。我也不知道哪儿好玩,我就感觉很刺激。”
大奎一怔,心中默默道:和我们锦衣卫一样……我们喜欢看绣春刀刺中敌人心窝的那一刻,血从心窝呲出来的那一刻,我们也感觉很刺激……
朱柳冲他眨眨眼,怯生生问道:“哥哥,你给我点银子吧……”
大奎叹了口气道:“好罢。不过我们舞刀弄剑之人是不能输的,输了就把命丢了。你却在这儿,一直输……”
朱柳接过银两,嘿嘿一笑道:“好大哥,亲哥哥,天下最好的哥哥了……”
大奎打断道:“行了,赶紧赌吧。早赌,早输完,咱们早散场。”
朱柳挠挠头,傻笑道:“也可能会赢的,这把就一定会赢的……”
朱柳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一把全压了上去。
大奎一怔,道:“你好歹留条后路啊,这要输了不就一点都没了?”
朱柳嘿嘿一笑道:“反正一直在输,与其留点希望,不如放手一搏。”
大奎道:“你有信心赢?”
朱柳语气坚定道:“这把肯定赢。”
“如果这把不赢,我就不呆在这儿了,那以后就不会再输了,这也是一种赢吧?”朱柳嘿嘿一笑。
大奎呵呵一笑道:“你可真能找借口。”
果然,没出大奎的意料,这把“赢了”,是朱柳说的“不会再输了也是一种赢”。
能在赌场赢得的人只有两种——幸运的人和庄家,但幸运的人多半是庄家诱惑新人而设下的陷阱,少半是上天赐予的。
朱柳这次没有做任何滞留,而是瞬间和转身欲走的大奎一起离开。但朱柳也不是坦然而行的,而是被大奎提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