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像个小鸡仔似的被带走。
大奎看着朱柳低着头默默不语,契合道:“柳兄弟,别垂头丧气了,我收到消息说你兄长他们已经进京了。”
朱柳霍然抬眸,眼神发光,笑问道:“他们在哪儿?”
大奎见他憧憬的目光,怔问道:“你不会还想再来赌吧?”
朱柳抿嘴嘿嘿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想哥哥了……”
大奎凝住着朱柳,见他一面谄媚的乞笑,叹口气道:“他们在鸿胪寺。不过你这一副邋遢布衣形象是进不去的,我带你去吧。”
——
绿芽,青草,胡同路。熙攘,喧腾,集市圩。
这段时期,天下人心有所沸腾,因为告密者甚多,锦衣卫抓捕之人堆满监狱,而又不得不兴土木建造了新狱,人们断不敢再怒言。朱柳来京这一路也目睹过各地的实际境况,不少地方有些萧瑟,衣衫褴褛的贫民还是不少的。但京城仍旧丰庶,一片祥和热闹。
就连京城中的飞虫,它们也不甘寂寞早早的出来乱舞。疲累的劳夫倚坐在温和阳光抚触的胡同墙脚小憩,享受着片刻的安闲,闭着眼还不时拍打驱逐着不消停的小虫子。
大奎停在了玉器摊前,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宝贝。摊主是个年长的胖子,面带笑容眼睛很小却闪闪发光。
摊主笑笑和气道:“客官,看看玉器?您想什么样的用处?”
大奎含糊道:“额……我想……有没有让身体变强的?”
摊主一愣,笑道:“这个,哈哈,客官风趣,身体变强还是要猛吃猛喝才行,怕是客官想要个保健康平安的吧?”
大奎点点头道:“我想让小兄弟变得壮实点,他太瘦了,骨头都硌人。”
朱柳一怔,呵呵笑着看着大奎,笑道:“好哥哥啊,您就别惦记我了,我吃不胖的。”
大奎摇摇头道:“你都十七了吧?该说媳妇了,可你的个子都没长开,你这么瘦等到洞房的时候都无力。”
朱柳脸顿时羞红,拍了一下他,羞嗔道:“胡乱说什么那,傻大哥!”
摊主迎合道:“小兄弟还害臊,你家这大哥可是好心。”
朱柳嗔道:“你这人油腔滑舌的也跟着起哄。”
“哎,婚姻嫁娶都是正常事,我可没有瞎起哄。”摊主哈哈一笑,又对牛大奎道:“客官,要不选貔貅吧?它既保平安也保富贵。”
大奎沉思,摇摇头道:“貔貅?这名字不好听,像是屁休。”
摊主笑道:“客官您还真说对,这貔貅就是屁休。当年啊,这貔貅在天庭随地便溺,惹怒了玉皇大帝,他老人家一巴掌打下去,结果打到了屁股把‘魄门’就被封了起来。所以屁休,貔貅,就这样叫出来了。”
大奎一愣,问道:“那它岂不是很腌臜?”
摊主笑道:“他可不腌臜,他以四面八方之财为食,吞万物而不泻,这是招财纳宝之意。而且他似狮带翼,能守护避凶。即可保平安健康又可保富贵前程。”
大奎听了大喜便要定了这个玉面翡翠之物。
摊主呵呵一笑道:“倒是这佩饰有些贵,得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大奎一怔道:“这个小物件竟值得十两银子?”
摊主陪笑道:“实不瞒客官,您一来……我便能看客官的身行,我没敢向您多要一文钱,这货实在值得十两银子。”
大奎点点头道:“十两就十两吧,给我小兄弟戴上吧。”
朱柳摇摇头,道:“兄长的俸禄也不多,你过的也不容易,我可不能收大哥的东西。”
大奎的目光很温和,如同这初春的阳光照耀着朱柳,温情道:“兄弟,你见多识广,不要嫌弃哥哥的心意,我在京城也无亲无故,你好歹是我兄弟,大哥就像让兄弟长得壮实点,像个男子汉大丈夫。”
朱柳默然,深深垂低下了头,无声无息的流起泪来。
摊主一边笑着为朱柳佩饰,一边如同‘念经’般哼唱道:“一摸貔貅运程旺盛,再摸貔貅财运滚滚,三摸貔貅平步青云。”待佩饰好了,摊主赞赏地眼光打量着朱柳,啧啧叹道:“小兄弟,你本就有一个疼人的好哥哥,这命本来就好,以后啊,会更好的!”
大奎见收拾好,便带朱柳前行,朱柳却纹丝不动,大奎低首来看却见朱柳正在呜咽,他不禁问道:“柳兄弟,怎么了?”
朱柳篷糟的头发,暗黄的脸满是泪痕,啜泣道:“除了哥哥,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大奎哀叹一口气,默默劝道:“兄弟,咱们走吧。”
朱柳点点头收了泪,嘿嘿一丝傻笑,与大奎贴的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