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尽管直言。”
对于大明来说,在南方的扩张从来不是单纯的殖民,更多的是为了负担起文明的责任。一个伟大的文明必然要对外扩张。像世人去传播这个文明,让更多的人沐浴在这个文明的影响之中,这才是伟大的文明。那些以谋求利益,千方百计压榨殖民地民众的国家,从来都谈不上什么文明国家。他们根本就肩负不起传播文明的责任。
“其实,这次朕之所以南下至此,就是为了亲眼看一看这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广南以及海外诸夏、殖民地,风土人情截然不同于本土,所以,才需要实施教化,而这么多年,朝中偶有争执,尤其是对于各总督区,毕竟这里不同于殖民地,也不同于本土,在适用法令上,肯定会与《大明律》产生冲突,所以……”
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黄百川时,他还只是一个年青气盛的青年,他是黄宗羲三弟黄宗会的长子,在中都读书时一直寄宿于黄宗羲家。
当河口总督黄百川整个人在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惶恐不安,惊喜是因为陛下的亲临可以直观的看到这些年河口的变化,而惶恐的原因是因为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为《大明律》所容的。
摇头轻吧着,看着眼前一望无际可比江南的水田,朱明忠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里怎么就与蛮荒画上了等号,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二十余年垦殖的结果,但是,秦汉时的江南,不也是蛮荒之地吗?
南洋米的成本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相比于内地的严禁畜奴,只得高价购买异域奴婢不同。得益于当地本身半奴隶社会的现实,南洋诸夏以及总督区却是畜奴成风。尤其是当年第一批发配到这里的人家,大都是伪官或者汉军旗人,来到这里之后,他们直接借鉴了“旗下家奴”完善了当地的奴隶制。家奴没有独立的户籍,因户口完全依附于主家户口之内,又称“附户”。其中立有战功者,赏赐开户权利,称“开户人”或“另户”,地位高于一般家奴,但仍然还是“家奴”,也无法彻底脱离与主家的隶属关系。
置身于总督府内,朱明忠打量着黄百川,片刻后才笑着说道。
“臣,必定不负陛下期待,推行教化,令此地尽归华夏。”
双眼猛然睁大,黄百川满面惊喜的看着陛下说道。
“陛下,还有一件事,臣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父亲,似乎有人对此亦颇为微词,他们认为内地进口粮食日益增加,是因为百姓趋利,宁可种玉米、蕃薯养牛、喂猪,也不愿意种粮,因为种粮的收益远不及养牛、喂猪,当然更比不上种桑养蚕,所以才会导致这些年,南洋米进口日益增加,以至于有‘无南洋米不得活’的说法,一旦南洋生变,必定将会造成内地饥荒。”
“你上次的折子,朕准了!”
尽管他和顾衍生根本谈不上是朋友。那可个人也是认识多年。有机会总要为他说上一句话。
“黄卿,朕记兴乾六年,在你大伯那里,第一次见你时,你曾对殖民地有颇为微词,现在你到河口,已经三年,告诉朕,现在你又有什么想法?”
“陛下!”
“臣明白!”
“父亲,只要南洋米粮仍然占据其贸易主导地位,那么南洋诸夏永远都不可能对母国生出异心!”
从与广西接壤的宁靖郡国到河口总督区不过只需要半个月,位于湄公河畔的河口总督区,既然是大明在广南的殖民地,同样也是广南铁路的终点,想要抵达南天门,就必须要在这里转乘轮船。
“顾衍生虽然有错,可,他这些年也算是劳苦,朕总还是要见一见的!”
并不仅仅只是给予他们根据当地环境制定法令的“立法权”,更重要的是,给予了他们扩张权,真腊、暹罗都将会成为他们扩张的对象,当然,前提是这两个国家“修贡不诚”,不过,这个“诚于不诚”,是由总督去介定的。
“走吧,也是时候去见见本地的官员了!”
作为朝臣的他,当然知道陛下对于南洋诸地是寄予厚望的,“抚夷归夏”这必定将是南洋的未来,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这一发展规律,甚至每一任总督,在就任之前,陛下都会如此告诫他们,以提醒他们的职责。
“这、这……”
看到陛下的心情似乎不错。黄百川想到了之前见到的那个客人。于是便对陛下说道。
朱明忠一边说,一边指着水稻田中劳作的百姓说道。
陛下在河口!
望远处看了一眼,朱明忠并没有回应儿子的判断,他只是沉声说道。
“是啊,父亲,其实,孩儿觉得,南洋诸夏百姓生活,其实是远远好于内地,但凡是一般‘郡国兵’之家也拥有奴婢四、五人。要是将军大臣则百倍、甚至千倍于此。”
牵过身边的马,重新骑到马上,朱明忠笑着对儿子说道。
“孩儿觉得,那些人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兴乾十年,父亲曾言‘大明与诸夏的联系,并不仅仅只局限于血脉以及文化,更应该是经济上的联系,当两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