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定国笑了笑,然后说道,
甚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至今没有一个新会人获得“太平绅士”等名衔。现在的大明既会记住百姓的忠义之举,同样也不会忘记汉奸,更不会忘记那些“愚民”是何等的愚昧。
李嗣兴颇为愤慨地说道。
李嗣兴想到了这一路上碰到的土民,这里曾经生活着数百万土人,可是现在,这里顶多也就只有几万土人,那些土人要么被杀了,要么被掠为奴婢,要么逃往异国他乡。当然,即便是现在明军来到了这里,那些逃亡者也不可能再回来,朝廷是不会同意他们回来的,毕竟,这里的土地、山河将会分给大明的移民,至于土民,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李嗣兴连忙出言解释道。
有时候,大明同样需要向清虏学习,当然这种学习不能是直接的学习,应该是间接的。
对于明军的攻城,李嗣兴可谓是极具自信心,毕竟,再坚固的堡垒也敌不过攻城炮,只要用攻城炮轰垮台城墙,剩下的无非就是刺刀冲锋罢了。
当然,即便是李嗣兴也不会说,当年李定国本想期待郑成功的军队按约与他会师新会,然而郑成功屡屡拖延发兵时间,而清廷则早已派遣八旗大军南下,联合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的汉军蛰伏在广东三水,伺机支援新会。
“父王,其实,当年,即便是拿下了新会,郑王不出兵,恐怕父王也是独木难撑……”
“当时城内粮绝,新会清军决定让城内百姓,每家每户贡献出一人作为‘人肉口粮’。在实施过程中,涌现了许多所谓的忠烈节女,为自己的丈夫和家人自愿爬进油锅。按《新会县志》记载,有个姓莫的媳妇与婆母相依为命,守将要杀食婆婆,莫氏叩头请求替婆婆死,守将说:‘真是一位孝顺的好媳妇!’就答应了她的要求,把莫氏烹煮吃了。又有一个姓李的妇女,丈夫被守将抓去,将要被杀,李氏哭着说:‘丈夫还没有儿子,如果杀了他,就绝了他家的后代了,我即使活着又有何用?请把我吃了吧!’守将也答应了,将李氏烹食,把她的骸骨交给她的丈夫带回家安葬。还有一位姓梁的穷书生将被烹食,他的十岁女儿请求代替,守将被感动了,就把他们父女一同释放。数月下来,新会清军竟吃了一万多人。不过,到当年十二月城围被解后,剩余百姓因自觉‘安全’了,所以也没多少人痛恨清军的‘吃人之举’。”
凝视着远方的靖南城,李定国缓声说道。
“粮将尽,人相食!”
“不正是百姓百姓愚昧,”
“这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现在大家伙儿可成天想着把这里拿下来,再这么等下去,我怕大家伙会等得不耐烦。”
从李嗣兴的口中听到“新会”这个地方时,李定国默默地说道。
作为指挥官的李定国当然知道,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攻下靖南,但是然后呢?
人心在在什么地方?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定国的命令——禁止部队主动攻击清军,除非是清军反击,否则各部一率不准进攻。
“粮尽,人绝。”
没有了人,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父王的反问,让李嗣兴一愣,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眼前的这座城市已经是熟透的桃子,等着人摘了。
历史总是如此,总是会在不经意的重复着过去,而现在,历史又一次在这里上演了,只不过角色发生了变化,当年近乎穷途末路的大明在“翻盘”之后,反倒把满清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不过,相比于大明,满清现在甚至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会下达这个命令?
当年郑王北伐成功,既有其必然,也有其偶然,必然是因为江南空虚,清军主力在西南,至于偶然,恐怕就是宿迁之战中,陛下率领新练忠义军力挽狂澜,全歼达素的十万大军。
对于儿子的建议,李定国并没有给予任何回答,就像过去一样。整个人显得非常平静。只是默默地说道。
对于这一切,李定国当然非常清楚。只不过他一直都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他根本就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判,也不在乎外界对围城的看法,他只是在那里固执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实施着这场战役。
“其实,这么多年,有时候,为父总会想到新会。”
毕竟,郑成功已死,而是其功高盖世。所以,尽管众人提及新会时,对其在新会之战时的表现颇为微词,但往往只是一笔带过,没有人愿意深究。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父王,李嗣兴如实地说道。
提及“新会之战”时,忠烈节女们的“义举”,李嗣兴面上尽是嘲讽。
“担心?”
人心在人的心里!
“不少人已经断粮,知道什么是‘人相食’吗?”
“现在咱们的主力盯着清虏酋首,这靖南有二十余万守军,咱们想要一口吃下去,肯定会被撑着,而在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