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主力盯着这里的时候,在南边的山地,还有十几万驻防清虏,嗣兴,你看这局势,是不是和当年差不多,要是两股清虏合流的话,咱们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
“百姓愚昧……”
长出了一口气,李嗣兴看着若有所思的父王,他没有再去问及任何与靖南有关的问题,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问了,从父王选择围困的那天起,靖南以及城中的百姓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定国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也许是因为人老了,也可能是因为靖南让他想到了过去。
李嗣兴看着父王反问道。
呼!
“新会……”
“耗了这么长时间,成天在战壕里呆着,他们眼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父王,孩儿敢保证,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拿下靖南,”
现在,父王就是在效仿他们。
默默的点了下头,李定国凝视着前方的靖南城,在通往靖南的田野上,种满了玉米。那些玉米成熟之后,将会成为清军的口粮。
但凡守军坚守城池,人吃人,总是无法避免的。而人吃人往往是一座城市开始沦陷的开始。是城市中的人们陷入绝境的象征。
忆及当年的新会之战,李定国的心中尽是满腔的无奈,“新会之战”是他毕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当时能果断一些,不顾忌百姓伤亡,又岂会有后来的惨败?
人都被杀绝了,又怎么可能再去作乱呢?
晨曦中,数只信鸽,从城中飞了出来。从被围困的城市中带来了一个简短的情报。
相比于儿子对新会百姓的愤愤不平,在新会因为瘟疫的大流行,损失了大部分主力的李定国,反倒显得很是平静。他能够理解城中的百姓所作所为。
毕竟,他们的人心在……在靖南!
“当年父王对新会城围困了三个月后,新会城内已再无粮草。若非是的百姓甘心为其驱使,父王又岂会长期围困,导致部队遭遇大规模瘟疫……”
“父王,你是担心南方的清虏会北上?”
想要得到军功就必须要攻城,如果不攻城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想。对于大明的军人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军功,军功不仅可以光宗耀祖,更重要的可以带来实实在在的实惠。
就像清虏进入西域时那样,他们吸取了在大明的教训,对待当地人,他们不招降不纳降,直接一杀了事,或许对当地土民的屠杀使得他们不能征收税粮,但是却从根本上避免上土民作乱的可能。
二十多年来,在明军的陆师学堂之中,对于“新会之战”的推演、研究,从未曾停止过,毕竟,那是在“闽王北伐”之前,那是大明最接近中兴的一刻,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非但未能收复东南,反倒使得李定国耗尽了元气,险些导致大明灭亡。
简单的六个字,透露出靖南的窘态。同样也让李嗣兴明白,也许再过几个月,最多等到冬天到来的时候,这六个字就会变成另外四个字。
从此之后,清军再也无法对明军形成优势,曾几何时势不可当的清军,在各路明军的牵制、打击下,反倒是江河日下。
违者,军法事!
上午时分,在一人深的战壕中,当战士们在那里抽着烟说笑的时候,李定国缓步沿着战壕来到了前沿,置身于战壕之中,他的双眼凝视着靖南城。
突然,像是想通了一切似的,李嗣兴惊诧的看着父王,他知道父王为什么要长期围困靖南,知道父王为什么要围而不攻。
当然,那这种固执是因为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支持。守则仅仅只是五军都督府的压力,恐怕就不是他可以承担的,何况现在的压力是来自各界的。
想着一路上看到情形,李嗣兴看着父王提醒道。
城里有那么多人,只扣这么一点粮食,肯定是不够的。这些粮食不过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但是现在围而不攻,却让他们觉得获得军功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对此颇有怨言。甚至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表示对晋王的不满。
扭头看着儿子,李定国说道。
事实上,在兴乾后,朝廷于新会的态度也是这种态度,大明上下,要么是设立“汉奸碑”要么是“忠烈坊”,唯独在新会设立了“愚民碑”,记录了当年新会百姓的“愚举”,记录了当时那些献出家人给清军作口粮,解围会还在庆幸没有遭遇满城皆尽的“灭顶之灾”的众人丑态……
“清虏暴虐,人神共愤,百姓惧其屠杀而助其守城,实在是愚昧的很,且百姓知道父王心怀百姓,即便是破城亦不会杀害他们,如此一来,父王的仁义反倒为虏所用,非是父王‘妇人之仁’,而是清虏暴虐,百姓愚昧……”
“为父会想,假如当年为父不顾百姓,强攻新会,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是不是死的人会更少一些?其实,围城三个月,最后间接死于为父之手的百姓,亦不在少数,数万百姓或饿死,或被清军所食,即便是强攻,百姓伤亡恐怕也不过只是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