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为什么汉人不把他们都给那啥了，要不然，咱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啊，”
“什么模样，反正就是你看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老爷，你回来了。”
这是大姐说的，可很多时候，她都能看到大姐独立一人默默流泪的模样。
春喜不解道。
“汉人要打过来了。”
“大姐，你是生在汉地，那些汉人到底是啥模样？他们该不会比这些还狠吧，要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害怕汉人……”
手中拿着针线，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汉人的模样，沉默了好一会，她才说道。
“指不定，有一天，你家的媳妇、闺女还得给人家弄到人市上去。”
“那穆，你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依我看，是咱们杀的不够，你像现在，咱们哈萨克、在布哈拉、还有希瓦，杀过去，女人掠回家给咱们生儿育女，男的过车轮不留全都杀死，即便是留下，也充作家奴，不配妻女给他，这才几年的功夫，你瞧，哈萨克的草原上，你还能见着哈萨克人吗？”
“可不是，去年冬天的时候，你们没瞧见，我跟鄂佐领领兵进山的时候，追到山沟里头，一看乖乖，到处都是雪人，你们猜怎么着，那些雪人可都是人，足足几万人，就那么给冻死了，冻得跟冰棍似的……”
春喜的手一顿，然后说道。
“他们这该不会又准备逃吧……”
忘记一切……真的能忘记吗？
“这不，老六还没断奶，那有功夫出去。况且，你知道，老爷不喜欢女人出去。”
想要活命，就要忘记这一切，就要学会伺候老爷。
“我看也是……”
小苹哼了声，完全没有先前有温顺。
“败不败不知道，反正现在盛京城里头，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你瞧老爷不也是这个样子，昨个晚上，还把埋在地下的银子起了出来，兴许，过去几天，也会让咱们收拾行李。”
“你小子，是害怕留在身边了，到时候，人家趁你做梦，把你一刀杀了吧。”
“他们和这些人不一样，汉人讲究道理，而且对人友善，从来都不持强凌弱，他们也瞧不起那样的人，他们甚至太过仁义了，也就因为这，才险些让旗人夺了天下，后来，汉人的皇帝又领兵把天下夺了回来，这些人被杀的没地方躲，最后一路逃到了这里……”
春喜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怨言。
明朝占领哈密！
言语之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冷酷且残忍，可听得人却很开心，似乎他们都恨不得现在就跳上马，去撵那些布哈拉人，把他们往深山里撵，让他们在荒漠雪山里饿死、冻死。
“那些人啊，就是一群汉奸。”
“他们……”
在盛京的茶馆里头，已经喝醉了的费勒达在那里哭嚷着，他的哭嚷声，换来的只是周围的一阵凄然。
人心惶惶！
“天杀的，我们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怎么那朱皇帝，还不放过咱们。”
身后的声音，让春喜回头看着老三。老三是个极漂亮的小媳妇，眉清目秀的，小长脸，尖尖的下颏象个白莲花瓣似的。她知道，这是旗人最喜欢的模样。不过，老三可没有表面上看起为那么乖巧。她喜欢出去，总借着送孩子到学堂或者买菜的名义，一出去就是半天，对此，老爷也从不过问。
“哎，说的容易，汉人也太多了，杀不完啊……”
“为啥？”
自从辫子军来到了这里，就没人不怕辫子军，可是大家都知道，辫子军更害怕汉人，他们做梦都能梦到汉人杀过来，甚至就是老爷也不只一次做过这种梦。甚至有一次，还差点失手把老大给杀了，因为老大长得像汉人。
“我的天，那瞧着是什么模样？”
“老三，你是听谁说的？”
“哎，照我说，怪只怪，当年咱们入关的时候，杀的太狠了，要不然，人家也不会记恨到现在。”
七月里，天山脚下的盛京，天气仍带着些暑热。可是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流，却自南向北卷席着这座城市。
几乎是从这个消息传出的瞬间，整个盛京城内就处于一种风雨飘摇的境地，不到二十年间，两次仓皇出逃的惨痛教训，在他们的心中落下的阴影，至今都是挥之不去的，不知多少人会在恶梦中梦到明军杀来的一幕。
有些东西一辈子都忘不掉，也不会忘，当他们在那里说道着之前如何追杀那些布拉汉人，如何把成千上万的女人，像是牲口似的捆到马鞍上，然后拉到人市上卖掉的时候，坐在桌边的费勒达却一口品的喝着闷酒。
男人的话，让女人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最终，她还是没有说话，在男人睡着后，她就坐在院子里，摇着摇蓝，看着摇篮里的孩子，这是她和费勒达的孩子，曾经，她也有过丈夫和儿子，只是他们都死了。就死在她的眼前。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要是当年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