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杀人了?”
“修铁路同样也会死人,修完了铁路,可以让他们去挖煤,总之,就是拿他们当苦役使,一年、两年,十年,十几年后,能活下来的还有几个?”
作为下属,张孝武只能如此提醒着他,至于其它,已经不是他所能干涉的了,毕竟指挥使已经决定了。
“这么多年,死了多少人?死的人太多了,即便是他们……他们或许是汉奸,可总归,哎,人越老,这就越优柔寡断吧!”
“你,滚出来!”
七月二十的清晨,在经历了十天撕杀之后,昔日那扼守着星星峡的堡垒被接连攻克了,曾经完好的棱堡在攻城炮的轰击下,变得了一片片废墟,而在断垣残壁之间,一队队投降的清军低低地耷拉着脑袋,惶恐不安的沿着满是碎石道路行走着,在他们走出堡垒的时候。明军的马车正鱼贯成行,迎面开来,一队队的士兵正在通过星星峡。
尽管被抬了旗,可依然是汉军旗,而这意味着他是一个汉奸。同样也意识着任何一个迎面走来的人都有权打他、骂他,甚至还可以一旁的路边把他杀了,就像是杀个畜生似的,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王子明并没有说话,对于汉奸,他没有丝毫好感,杀与不杀,全凭长官的命令,当然,如果有弟兄在战场上杀了这些人,他也不会追究。
“他么的,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汉人了。”
然后他们随意的坐在废墟上,取出了纸烟。吸着纸烟时,他看站那些俘虏说道。
意识到已经没有了生命威胁,李国柱便顺的站起身,鞠着腰到了路边,随着那个士兵来到一片废墟中,在废墟里头,他看到一个将领模样地人被捆在那里,桀骜不驯的迎着周围的目光。嘴里嘟嚷着满洲话。
“当初怎么不知道自己汉人?”
怕的又岂是舒明哈一个人,李国柱也罢啊。
在驱赶着的时候,其中的一个战士突然兴起火铳,冲着他们瞄准射击。那三个投降的清军被击倒在。
“他说让军爷们杀了他。”
张孝武不解的看着指挥使,他是主张杀俘的。
“军爷,军爷,别杀我,别杀我,我,我也是汉人,汉人啊……”
一切都结束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赞同他的这个想法,对于指挥使的解释,张孝武只是无奈地笑道。
“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我们这么做不对,而且陛下,对汉奸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至于建奴,当年陛下可是在黄河边下筑过京观,就是现在,京观仍然还在那里……”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
“只有死了的建奴,才是好的建奴。”
身在兰州的李定国,在得知于星星峡俘虏了近7000俘虏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我知道,以血还血是好,可是……”
也将会一路走向死亡。
李国柱急声说道。
不远处的班长大声问道。
李国柱心里这么想着。
“留下他们,不等于放虎归山。”
曾经桀骜不驯的汉子,突然哭哭啼啼的辩白着,显然,他是会汉话的,自然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活命的机会,尽管没有抬头,可是李国柱用眼角可以断定,在舒明哈说话的时候,那个明军的官长的唇角露出了笑容,似乎很得意,显然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一个明军冲着李国柱的面前吐了口口水,
“为什么不杀他们呢?”
低头于黄河边踱着步,李定国有些无奈地说道。
“往前走,往前走……”
最后,李定国默默的坐在那里,凝视着面前的黄河……
一声长叹后,李定国默默的沿着黄河走着,他偶尔的会弯腰从地上捡拾些石片,试图在河上打出几个水飘,但最后却没有打起任何水飘。
突然的喊声,让李国柱的浑身猛颤,他抬起头,看到路边的明军指着自己,他的双腿一软,立即跪下去连连叩头道。
“好了,好了,你以为你是指挥使哪,你就别在那吹了!”
“哦,是个硬骨头?”
“还有呢?”
“你说,他们该死吗?”
“我知道,”
这一切,什么时候会结束?
就在这时,原本还在那咆哮着的官佐突然大声说道。
“小人老家是北直隶的,当年被被建奴掠走的,小人真的是汉人哪……”
说话的时候,那个战士用刺刀把仍然在血泊中挣扎着的敌人杀死了,没有丝毫的同情。
李国柱的心里这么想着,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的性命在明军的手中。
现在他同其他成千上万的俘虏,都和他一样,认命似的等待着对他们的惩处,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生还是死,谁知道呢?如果他们要杀人的话,那就杀了我吧,可千万别折磨我,生的希望早就在他心中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