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还是忍下来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吴品亚先是沉默片刻,然后说道。
出身于闯营的吴品亚连忙出言称赞道,同时对朱明忠更加钦佩起来。随后他略加思索,然后便说道。
“居然有如此多的粮食!”
说着他便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来。
行走在这街头上,吴品亚偶尔总会打量着这市井的繁华,在这方园数百里,怕也就只有这里因为未曾遭兵火的清河还保留着前朝旧时的繁华。
“吴先生客气,吴先生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家军门自是知晓,此次军门差郑某来清河联络遗民志士,所图,一为夺取清河县,这清河为运河之要地,欲北伐,非夺此城不可,这二来,则是为了清河县粮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清河县粮仓存粮不下数十万石,若能夺得,大军他日北伐,必无须为粮草忧心!”
“这官凭之事,自然有吴某去做,这粮仓易夺,可……”
依照他的想法,像这样的人应该对满清最是忠心耿耿,毕竟他们都得到主子的赏识,他们这样的人最是忠心,而这吴品亚按满清的规矩,过几年不定就能外放一地的知县。
他又是何人?
出了衙门,一身青衫的吴品亚看起来和这清河城中的书生没什么两样。这清河虽说地处江北可凭着其市井的繁华,却也是文教兴盛之地,其更是有江北极有名气的书院,也正因如此像他这样的中年不第的落魄书生,于这城中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几乎不会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他这样的书生。
有时候,他会把目光投向前方的路人,只见在他们的那看似剃光的脑袋上,只有一片铜钱大小黑乌,些许乌发编成尺长小辫,如鼠尾般垂于脑后,随着行人的脚步,左右摇摆着。
一听到这三字,吴品亚整个人就变得激动起来。不待潘子钦把话说完,他便急忙问道。
而路人的“金钱鼠尾”只让吴品亚的感觉到光秃的头顶处那若人心酸的清凉,更多的是一种悲伤。
别说是吴品亚,便是这清河县中的老百姓,又有几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朱军门,更何况吴品亚于漕运衙门里可是没少听说朱明忠的大名。对于那位看成是郑军第一悍将的朱军门,他可是仰慕许久,在他看来他日郑军北伐之时,这位朱军门,必定是北伐的先锋。甚至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想好,如果一旦朱军门打来的话,他到时候如何配合他们夺城。
现在,即然是那夺下南都的朱明忠有所吩咐,他自然乐意从命,又怎么可能会去拒绝。
“可是那血战通济门,勇夺南都的朱军门!”
“这常盈仓守兵不过千余,每逢漕粮转运之时,守兵大都忙于转运,若是漕帮弟兄能在转运漕粮进入常盈仓时,乘机杀兵夺仓,这常盈仓必然无虑!”
“今个请先生过来,是有要事与先生商量,这位是从扬州过来的郑侠如,郑老爷,他是奉朱军门之命,来清河联络我朝遗民志士,以策应军门北伐!”
摇摇头,吴品亚出言纠正了郑侠如的话。
“目下虽说南粮断绝,可常盈仓中的精米漕粮仍多达百万石,原本清虏欲将部分漕粮运往京师,以供虏用,可因为虏军南下,顺治小儿便令亢得时将漕粮留于清河,以备虏军食用,至于京师用粮,则由通州等北漕粮仓供给,所以目下常盈仓所存精米不下百万石,若是再加上清河城的平常仓、庄仓库等仓,目下于此的粮食不下百二十万石!”
“十余载忍辱负重,中有得见天日之时!想来那一天也不远了!”
虽说朱明忠没有说过这番话,但是并不妨碍郑侠如给他戴着高帽,这种马屁往往最是有效。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反正,但是眼前的这位却颠覆了他的想法。
内心突然的声音,让吴品亚整个人都变得越发悲愤起来。
让他满意的是,郑侠如并没有丝毫的隐瞒,在两人对攻城的事宜讨论一番之后,郑侠如看着若有所思的吴品亚说到。
看着脸前的两人,吴品亚知道既然眼前的郑侠如来到了这里,肯定对于夺城早已有了腹案,他需要了解一些,如此才能够帮助他们夺取这清河县。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通过这一点,了解到对方对他是否信任,尽管他决定帮助对方,但是他同样也要知道对方对他是信任的。
想到他想到自己似乎一切都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进入房间后,他就看到屋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位正是漕帮帮主潘子钦,而另一位相貌显得颇为富态的却未曾见过,
尽管并不愿意看,但是那所谓的“金钱鼠尾”在左右摇摆间仍然不断地闯入他的视线之中。让他根本无法忽视,忽视这一切。
“常盈仓中的粮食不是数十万石!”
“这清河县又该如何夺下?否则只下粮仓,又岂能持久?”
对于吴品亚来说,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盼着、期待着,等着天下重现日月的那一天,而南都的克复的消息传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