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第二天在朱玉轩医院遇见老太太的情景，一个没有后人的老人，怎么在医院里渡过，现在又为什么昏睡在网吧？
她要去工作，老爷子不能没有人照料。老太太那里肯定放不下仇恨，亲自过来。至于老太太儿子，也许知道母亲的复杂心思，所以一直不曾干涉。
但是他的真实态度呢，对于一个自己亲妹妹的公公，又是害死自己妹妹男人的父亲，更是母亲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情人。
“是你……请人在照料吗？”到底是忍不住，凤九黎鼓足勇气问了出去。
“不该你问的，你就甭问，没有人教过你吗？”老太太倒吸几口寒气，怎么都想不到，时隔多年，这样的问题会是老朋友的亲外甥女问出来的。
她逃命似的，咯噔一下挂断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凤九黎的脸色绷的更难看了。看来，想要叫他们破镜重圆，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怎么，她又为难你了吗？对不起，媳妇，都是我没用，不能照顾你！”一旁，段瑞景瞧着凤九黎的脸色，也猜出来是谁给的电话。
“傻大，瞎说什么呢，老人家对我可好了，还给我找工作。别瞎想了，乖，过来帮我把爷爷翻一下身子！”
凤九黎并没有注意到傻蛋怎么突然会安慰自己了，还招呼他过去帮自己替老爷子在藤椅上翻个身。
段瑞景不说话，果真沉默地走过去，伙同凤九黎一起把此时已经陷入深度睡眠里面的老人调整了下睡姿，而后还顺带着把跌落地面的被褥拾起来替老人盖上。
亲眼见着傻蛋如此无微不至地帮忙照顾老爷子，凤九黎皱起了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她还在忧虑着，自己去读书和上班以后老人该怎么办，现在看来……
“傻蛋，你觉得这个人可怜嚒？”她拉住傻蛋手臂，很有耐心的问。
“可怜，比我们还可怜！”段瑞景不是不知道凤九黎的打算，只是他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气。他一向都是被人照顾，什么时候照顾过别人的啊？
“嗯，那你愿意这样看着老爷爷，不让他睡着了摔下来吗？”
“嗯，愿意！”段瑞景内心短暂挣扎之后，终于选择妥协。
就算是为了媳妇，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承担起照顾这个老头的责任。虽然，他并不敢肯定自己可以把人照顾好，最起码媳妇那里可以安心读书和赚钱了。
另外，他觉得真的留在这里，似乎也并不是很糟糕。他悄悄扫了眼一旁的几十台电脑，他现在不能亲自露面，但是银行钞票调度什么的……
“好！”顺带着，兴许还可以开个小号，在专门的威客任务网上接一些私活。
要是不出意外，虽然几百几千的设计有点儿侮辱他顶尖设计师的身份，但好歹能够解决媳妇和自己目前生活上的困难。
就算是体验下底层人民生活的不如意吧，这样也是蛮好的。
“那，需要做什么，我全都写在纸上。几点做什么事情，你照着做就行了……对了，你认识字嚒？”
“会，眼睛一睁开就认识好多。我最喜欢你名字，九黎……好听，爱！”
“傻蛋！”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撩自己一下。
凤九黎用了好一会时间，才勉强把心境调整到没有被撩时候的状态。她有些懊恼地瞪了没事人似的傻蛋，有些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定力变得这么差了。
“媳妇儿，你下午还要去学校吗？”被凤九黎瞪一次，段瑞景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小媳妇受不了自己撩拨。
被凤九黎瞪第二次，段瑞景知道小媳妇这是害羞了。可是，这么再而三，三而四地瞪自己，段瑞景只是觉得头皮不停地在变麻。
“不上，怎么，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斜眼扫了下此时微微有些醒转迹象的老爷子，凤九黎的注意力才稍微从恼怒当中退出来一些。
“没，喜欢呢！”段瑞景也注意到老人要醒了，他一改之前神态，仰头冲凤九黎很是纯真地露出八颗牙齿的笑。
“傻蛋！”被他这样近似于孩子气的笑容所感染美好心情，凤九黎头顶的乌云也瞬间散去。她起身，在网吧里随意转悠一圈。
前几次视线全都落在电脑上，这次仔细看了，才发现老爷子身后看起来像是完整的墙壁上，竟然还有一个暗合了的石膏板、
估摸着石膏板后面就是进出另一个房间的门，凤九黎试着敲了敲石膏板这面。听到低沉暗哑的声音传过来，凤九黎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就觉得奇怪，老爷子一天到晚不出门，吃饭睡觉什么的，吃喝拉撒这样的生活问题总不可能全都在这张藤椅和这个房间里解决才是。
没有得到老人的首肯，她自行移开石膏板，将乍然出现的木门往内缓缓推开。
首先进入眼帘的，便是深不见底的走廊。走廊两侧，每隔几米便会出现一道朱红色的木门。木门上的油漆已经斑驳，掉落太多。
随意摁住一扇木门的把手，将门推开一条缝隙，一间类似于旅馆布局的房间出现在眼前。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