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您不担心嚒？”
把凤九黎留下，老太太将手交给少年，由着他搀扶走出大厅，径直走到医院门口的马路前面。
在那里，少年已经事先找好了出租车。两人先后上车，少年很是不解的问她。
老太太微微一愣，笑眯眯地透过倒车镜盯着少年的脸：“你担心她？”
“不是，只是不懂您……”
那晚凤九黎离开以后，少年就回到了老太太身边。也就是那个时候，老太太才告诉自己，她之前有在认识凤九黎当天便派人去调查。
其实老太太刚开始完全也只是一时好奇，纳闷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专门喜爱管闲事的女孩子。再者，模样还有几分眼熟。殊不知，调查的结果竟然还很意外。
“呵呵，你意思是说，我跟她家里人，不还是故人嚒。是这个意思，对吧？”
“嗯！”少年重重点头，瞧得老太太心里又是乐开了花。她抿嘴偷笑，同时淡然地瞄了眼少年此时俨然嫣红一片的脸颊。无声地笑了笑，不作答。
司机全程一头迷雾，但是碍于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便也沉默地将车沿着公路，缓缓向着少年报出来的那家五金店缓慢开去。
而此时，目送着老太太携带着少年一道离开的凤九黎，全身气力似被人瞬间抽离，默默地倒退着回到之前呆坐很久的塑料椅子上，盯着门口走神。
“我送你回病房吧？”朱玉轩并没有询问病房退了没有，而是直接用陈述的语气去询问凤九黎意见。凤九黎知道，他是带着自己必定会留在医院的想法出现在大厅里面的。
她沉默地在原地又坐了一会儿，随即满是忧伤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肩往电梯里走，真正一脚踏进电梯以后，凤九黎又后悔了。
她想走，但是她马上想到此时还在朱玉轩手底下另一家医院住着的妈妈。
“我想我妈了，很想很想……你，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嗯，好！”通常孩子在外面受到委屈，第一时间想到的也确实是自己的妈妈。
朱玉轩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他赶忙伸手摁住电梯按钮。电梯在三楼稍作停顿，之后又带着凤九黎和朱玉轩重新回到一楼大厅。
朱玉轩并没有就此放心让凤九黎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他特意喊来前台服务病人填写病历卡等基本资料的护士之一，以不放心凤九黎一个人在这里等候自己为由让她守着。
车辆开到医院门口小面积的草坪上，他招呼护士将凤九黎搀扶着，弄上了车。
车辆行驶，凤九黎默默地扭头盯着窗外的风景。
一路无话，两个人很快在另一座坐落于大片山脚下，四周树木花草郁郁葱葱的医院前门。
在车里，他给里面的医护人员打电话，少许，电闸门被人从里往外缓缓打开。
“呆会……”进去以前，朱玉轩还是很不放心凤九黎，毕竟每次看到亲生妈妈变成那个样子，她的心情总是久久不能平静。尤其是，那人还一点儿都不认识自己。
“没事，进去吧！”凤九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妈妈，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用呆滞的眸子盯着自己打量。曾经，她还不止一次指着自己鼻子喊小贱人。
呵呵，凤九黎用力吸了下鼻翼，不想跟朱玉轩多说一句话。
车辆缓缓驶入，身后点闸门复又重新关上。
因为担心病人逃走，在医院主楼和远门之间还阻隔了像开始那样的点闸门五六座。
门户深深，一座又一座，导致每次凤九黎进来探视妈妈都像是走进了深监大狱里面。
真正见到高耸在一大片绿草如茵的茅草丛里面的独栋大楼，凤九黎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她既恨不得飞身进入大楼里，又从心底里畏惧着那栋烟囱似的水泥墩。
两个人把车停在草丛前面的凉亭里，而后从凉亭前面的石子路步行进入大楼入口。
进入需要经历刷卡、刷指纹和刷脸三道大门，而大门后面则是森寒的一排排玻璃门。
每座玻璃门后面都代表着一栋直达电梯，凤九黎往前走了九扇门，之后进入电梯。
“叮”一声响，电梯门打开，凤九黎尾随着朱玉轩，一直往前。
“她最近……”在第六个玻璃门前停下来，玻璃门里面五六十平米的小院子，院子里山水树木，花草凉亭，应有尽有。
一切景物都以接近逼真和自然为主，因此就连期许中的水池这些东西也是必备品。因为空间不是很大，玻璃门又十分清晰，站在这里，就连水池里缓缓游动的金鱼都依稀可以看见。
凉亭里，一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安静地站在一个怀抱洋娃娃，披头散发的女人身后。
那女人神态自然，嘴里嘀嘀咕咕，右手温柔而又不厌其烦地来回抚摸着怀中洋娃娃的发丝。许是在吟唱着什么，眉梢不时还跳动几下。
亭子后面就是带着几许京味儿的四合院，飞檐峭壁，红墙绿瓦。乍一看，很像是此前有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