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她哽咽道:“他...终究是不肯来?”
徐芊芊抿着嘴角,摇摇头。
她抬眸瞧见贺兰婉茫然无助的表情,一时也做不出个决断来。
贺兰胥求自己以徐国公府的名义带走贺兰婉,将其安置他乡,因着此事本已见不得光,贺兰婉在贺家本就已经是个棘手麻烦,只要日后事情不闹大,贺兰婉此人再也别出现在玉京,凭徐贺两家的关系,贺家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他诸多事情,皆由徐芊芊自己来决定。她现在便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贺兰婉,她的情郎已经身死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遇人不淑,情伤过后,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还是让她明白对方的心意,但是要面临余生的遗憾痛苦呢。
“小姐,我们可能要抓紧时间了,夜深了,玉京城门已关,若再迟,便不好渡河了。”
见徐芊芊出神,裹在黑衣里的阿念提醒道。他是听到徐芊芊的计划后执意跟过来的,就是生怕自家小姐会遇到什么危险祸事,时刻警惕着。.
徐芊芊闻言望了望那天,月黑风高,天幕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来。除了他们打着的灯笼一丈以内,周遭什么也看不见。
听贺兰胥说,贺兰婉与那异域的情郎,也是在这样的夜里私奔的。
背离灯火通明的贺府,抛却一切荣华富贵,揽上一身的传言骂名,知书达理的名门才女,娇生惯养的贵府小姐,义无反顾地投向了黑夜之中,乘上小渡口的野舟,凭着一腔孤勇,只身向从未得知的远方,奔向她的恋人。
徐芊芊忽然觉得,贺四小姐,或许,没有她想得那么脆弱易碎。
阿念仍在催促着,徐芊芊却让他们都停了下来。
玉京的郊外,再往外走,是护城河,再远,是流向四方不知名的小溪河流,足以承载一叶扁舟,将眼前人送到胤朝的每一个地方,更远,是千万重山,是茫茫天地。
人活在世上,有的人清醒,有的人甘愿沉醉。
贺兰婉,应该是愿意清醒的,她也需要,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余生的一个方向。
夜幕终于全部落下之时,万籁俱寂,冷冷清清的月光也无端静默起来。话本中的女主人公,最终还是得知了情郎的死讯。
徐芊芊尽量让自己变得柔和,不去刺激贺兰婉,她道:“薛公子,想必是希望贺小姐余生能幸福的。”
出乎徐芊芊的意料,在听到薛熙思死讯之后,贺兰婉并没有情绪崩溃,她甚至没有哭,身上是一派超乎徐芊芊想象的平静。
她想在这张憔悴的容颜上找到点什,却见对方目光深邃,无悲无喜。
良久,像是释然,她听贺兰婉竟是笑了。
不知自己是不是眼花,那笑不带悲凉,不带嘲讽,是真真切切的笑,为她憔悴的枯容陡然染上了几分颜色,仿佛让徐芊芊在这一刻看到了传闻中的那位贺四小姐。
出水芙蓉,温婉动人。
“薛郎,”她低低唤了一声,“承蒙欢喜。”
贺兰婉笑着,看向徐芊芊,目光中是如水的温柔,像是氤氲着一场云雨,困着一场故梦,她轻声道:“徐小姐,愿意听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