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是在这岭南的林子里,有些看似能吃的谁晓得吃了会不会两腿一蹬一命呜呼,又或者找着的野果只是与那可食用的野果相似而已……更是命休于此。
贺文清眼前一亮,拍了拍卫子谦的肩,激动地指了指前方河岸边,“那!那儿生着几株悬钩!”
卫子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前面绿叶掩映下露着几点朱红,个头就仅有指甲盖大小,不过,如此境况下,能找到生食而不死人的算是祖上庇佑了。
卫子谦往前走去,将贺文清稳稳地放在地上,又道:“你就在这儿坐着,我去就好。”
说完就挥起手中的赤练剑三下五除二地清理了拦在他身前的杂草矮树,贺文清看着那通体泛着凛凛寒光的剑不由地惋惜,那本该随着他的主人驰骋沙场的旷世名剑,却因皇帝的昏庸而让他挂于屋中闲置数月,如今又被拿来清理杂草。
贺文清嗟叹之时,卫子谦已用衣衫捧着那红彤彤的果实向他走来,蹲在他身前,“可要洗一洗?”
不等他回答,身前的人又兀自站起身向河岸走去,“还是洗一洗的好,莫要吃着不干净的了。”
贺文清看着卫子谦这忙前忙后的身影,不由地歉疚。
很快卫子谦又折回来,将盛着悬钩果实的衣衫捧到贺文清面前,高兴道:“洗干净了!”
贺文清捻起一粒鲜红的果实,沁出的汁水染上了他苍白的指尖,显得格外凄美。卫子谦不由惊叹,美人果真是美到极致,连一根发丝与一截指尖都比那出水芙蕖要胜出几分。难怪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说。
贺文清将那小果实送入口中,酸甜味在口腔漫开,又像是淌入了他心头。他看着自己身前的人,暗暗骂了句蠢东西!
卫子谦见他像是笑了,也跟着乐道:“文清先吃着垫垫肚子,待会儿出了山林再找些好的吃食。”
“你没良心!”
“到底是谁没良心红隼你给老娘说清楚!”
“就说你!就说你们家!就你们家没良心!”
“小贱.人,你看我今天不让你一命归西!”
“老妖婆还想打我?!你就是没良心!我们王爷不眠不休地从京城追到岭南又一路杀到了泯生涯,我们王爷容易么?!”
“合着我们家阁主就容易了么?我们家阁主还不是日夜不休地调查药引一事!”
贺文清与卫子谦二人皆愣住,贺文清不禁垂下了头。
最后还是卫子谦打破了这一僵局,他将果实放到贺文清手中,道:“应是红隼他们找来了,你且坐着,我去寻他们。”
贺文清呆愣地点了点头,盯着眼前鲜红的果实出神,方才那声音被河水冲得淡了些,但他还是听得清楚。卫子谦……一路不眠不休地追来岭南,来寻他?来岭南只为寻他,不为旁的?
照理说,那红隼说的不无道理,卫子谦本就该待在京中,又何必来此与他一同受苦……他从头到尾,不过是借着卫子谦这座桥梁达到目的罢了,又何德何能承他卫子谦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