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泻映窗台,草木扶疏引蜂蝶。
风摆动着斑驳树影,轻柔地扫过卫子谦的眼睫。他皱了皱眉,微微眨了眨眼,伸手往身侧的位置一探——凉的!
卫子谦立即从床榻上惊醒半分睡意也无,他连忙伸手探进衣襟内,通行令还在……立即松了口气。
“暮苍、赤泓!”卫子谦冲窗外喊道。
暮苍最先闻声,便推了门进来,“王爷,何事?”
卫子谦问:“昨夜可看到文清了?”
暮苍愣了愣,回想起昨夜贺文清是一人独自离去,还以为卫子谦是知晓的,现在再看卫子谦这紧张的神情,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暮苍磕磕巴巴道:“那什么,王爷,我见是见着了,不过……不过他夜里出去的,我以为,你们是吵架了所以你让他一个人回去的,所以就没多问。”
卫子谦扶了扶额,急促道:“给我打盆水来,我得去听风阁看看。”
这一觉睡得倒是舒坦,只不过醒来发现贺文清不见了还是让人头疼,他记得昨夜……昨夜他是抱着贺文清睡的,像是闻到一股香气然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香气……
卫子谦转头扑向床榻上的软枕,仔细嗅了嗅,除了一股雄黄味,什么也没有。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太累了?一沾到床就睡死了?
不可能,自己在边境征战多年,一连几日没有休息都未曾像昨日那般沾床就睡。
定是贺文清身上有古怪!
卫子谦洗漱过后就立即翻身上马向听风阁奔去,如今疫病泛滥,街市上空无一人,倒是方便了他策马狂奔。
很快,卫子谦就到了听风阁门前,他拴好了马,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脚步声,阿兰踩着小步子赶来开了门,见是卫子谦,连忙迎了进来。
“王爷来找文清么?这会子他好像还没起呢!”阿兰说道。
卫子谦往右侧的长廊望去,又收回目光,道:“无妨,我自己去竹室找他便好,阿兰姑娘忙去吧!”
卫子谦轻手轻脚地拉开竹室的门,将客厅扫视了一圈,不见贺文清。卫子谦又走向内室,缓缓将门拉开,只见宽大的床榻上鼓起一团小包。
卫子谦摇着头笑了笑,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他看着贺文清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些发丝在软枕上,便抬手将贺文清头顶的被子掀开了些。
“嗯~”一声嘤咛,卫子谦整个人一愣,就见贺文清又气呼呼地把被子拽了回去。
卫子谦失笑,道:“为什么昨晚自己跑回来了?”.
被子里那一团不搭理他。
卫子谦俯身凑近小山包,柔声道:“嗯?为什么要自己跑回来?”
被子里的贺文清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最是讨厌卫子谦这样凑近了用又低又沉的声音跟他说话,每次都弄得他头皮发麻。
贺文清伸手,将伏在他身上的卫子谦推远了一些,正欲将手缩回被窝中时却被卫子谦顺势握住。
卫子谦看着手里冷白的手臂,许是还在睡梦中,变得软软绵绵的,像蒸笼里刚蒸出的奶香馒头,香香软软的。
说到香软,卫子谦又想起昨夜里从贺文清身上盈出的暗香,他掀开被子的一角直直钻进被窝中,按住贺文清的肩凑到颈窝处轻轻嗅了嗅。
贺文清被弄得直痒痒,抬脚对着卫子谦小腹就是一踹,卫子谦方才愣了神没反应过来,被贺文清这猝不及防的一踹踹到了地上。
贺文清坐起身,气得凤目撑圆,两颊鼓鼓,胸膛起伏不止。
卫子谦坐到了地上才反应过来……贺文清身上除了淡淡雄黄气味,并没有昨夜的暗香。难不成是贺文清回来沐浴清洗过了?
卫子谦望着气鼓鼓的贺文清,开口道:“文清,你洗澡了么?”
贺文清眉心皱起川字,抓过身后的软枕就往卫子谦身上砸去。
卫子谦被砸了个正着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道:“别生气,别生气。”
说着又抱着软枕坐回床榻上,伸手戳了戳贺文清的脸颊,问:“为什么昨晚要自己跑回来?我一早上醒来没看到你的人还以为……”
贺文清仍旧是面不改色地瞪着卫子谦,“我为什么回来王爷还不清楚吗?”
卫子谦不禁疑惑地看向贺文清,他,当真不清楚!
“我,不知。”
贺文清拉起被子又将自己裹成一团,闷闷的带着愠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再不走,难道要等着被王爷吃干抹净了再哭哭啼啼等着王爷醒来么?”
卫子谦语塞,他何时……
卫子谦回想昨晚明明就是在贺文清颈窝嗅了嗅而后昏睡了过去,他何时对贺文清做出那种事情来?
“文清,我,我好像,没做什么……”
此话像是刺激着贺文清了,他一把掀开被子,双眸湿润,眼尾通红,委屈道:“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昨晚对着我又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