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安自己却从未听闻江湖之上的听风阁。
从他们二人找到夜阑轩的那一刻起,不,或许从太子婚宴那一刻起,这个人就已经没用了。
太子婚宴上的乐师与舞娘,便是出自这夜阑轩。但是贺文清方才在这夜阑轩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婚宴上的熟悉面貌,多半是出了宫便逃了,又或许……是被除掉了。
贺文清拿起酒壶往魏安腹部的伤口倒去,开口道:“王爷,这幕后之人频频丢出弃子遛着我们玩也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李环、广陵郡郡守、魏安……确实是用心良多。
腹部的刺痛使得魏安从昏迷中醒来,他急迫地伸长了脖子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腹部还剩几块肉,见自己尚且完好,立马又放松了下来。
卫子谦道:“魏安,本王问一句,你便答一句。若有欺瞒,你应该清楚!”
魏安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
卫子谦拿过贺文清手中的短剑,挑开了魏安口中的纱团。
魏安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惨白泛着油光,活生生的猪油蒙面。忽地抬眼一见贺文清,又跟见了鬼似的一个劲儿地蜷缩着自己。
“当年你酗酒伤人,本该下狱,是何人帮你摆平了官衙的追究?你区区一介屠夫,又是哪里来的钱财置办夜阑轩这般产业?你一浑浑噩噩好吃懒做之辈,又是如何有能力打理这夜阑轩的?”
卫子谦说完,魏安已是两眼黑,这分明和方才说的不一致啊!说好的问一句答一句呢?!
魏安急张拘诸,面露纠结,而后双手摊地似是放弃了挣扎,回忆道:“我也是稀里糊涂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大清楚。”
魏安方一开口,卫子谦的神色便冷了几分。
魏安一个激灵,急急为自己辩解道:“哎哟喂!王爷,小的所言定不敢掺虚作假呀!那起初小的伤了人,包裹都未来得及收拾,匆匆忙忙就连夜跑了,这跑着跑着,忽然就被三五个人给拦下了!这,这,我也是刚犯了事,我见着那些人高马大又带着家伙的人心里头就虚了呀!小的那会儿已是做好了那吃牢饭的打算了,谁知,那伙人竟是给了小的一方地契和万两银票,让小的来经营这夜阑轩。那,那,好死不如赖活着,小的以为自己是转了运了,可不就答应了嘛!”
卫子谦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些人的模样你可看清了?”
魏安颤巍巍举目瞟了卫子谦一眼,说:“这……那些人个个都带有鬼面,从未以真容示人,小的……不清楚。”
“那鬼面是何模样?”
贺文清冷不防地出声一问,吓得魏安一身肥膘晃荡了几下。
魏安抬手抹了把汗,思索着,“那鬼面……一面黄一面红,像是一个人被刮擦了半边脸挂了半脸的血浆似的。”
魏安回忆,这两年来,夜阑轩的账目等等,都是由鬼面人来回交接的。但,似乎回回都不是同一人,形容嗓音皆无迹可循,衣着更是变幻无常,有时似达官显贵,有时又是寻常布衣,更有的时候衣衫褴褛。夜阑轩的乐师时常去京中各个达官贵人府邸上演奏,但通常,都是那些府上的管事的慕名而来,提出要请乐师一事。
贺文清心下不由地想起几月前的那批死士,在京畿之内搅动风云的人不在少数,但,行事如此乖张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捡拾大量的棋子,不论良莠,将它们安放至各处,就如榫卯一般各自发挥用途。等到适当时机,弃了便是,登时就是房倒屋塌。
是从何时开始,这京畿,甚至是整个盛王朝,就成了一方无形的棋盘。似乎每个人都成了那棋笥之中的棋子,于棋盘之上,方格之间,被人随意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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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贺文清是顺手将夜阑轩砸了个稀巴烂,卫子谦丢下几张银票便带着人走了。
夜阑轩只好闭门歇业,不再迎客。
卫子谦与贺文清都清楚,不必他们动手,那魏安也是活不过今晚的。索性,就那般洒脱离去,不牢自己动手。
寻个高处,观赏今夜的别样景致。
“王爷预备去何处?”
卫子谦会心一笑,款步向前走去,贺文清抬脚跟上,二人并肩走入那枃源楼内。
卫子谦初见贺文清时,从李环府邸,一路追至这枃源楼的高阁之上。不仅是失手扯下了贺文清的发带,还充了一回登徒子。
贺文清为自己斟了杯酒,望着方才还灯火通明笙歌艳舞此刻却已是丝管阑珊归客尽的夜阑轩,细细抿着杯中酒。全网首发
“文阁主。”卫子谦眼望着夜阑轩,心里却是更为在意身畔之人,“文阁主可真是深藏不露。”
贺文清莞尔一笑,卫子谦竟还记挂着这件事。
当年卫子谦年方十七,就如此懂得天时地利人和之术了,懂得利用沙场刀剑无眼的道理排除异己了。贺文清这般年纪时,唱曲儿都未曾出师,实在愚笨。
“王爷的脸可还疼?方才没把控住手劲,似是太过了些。”贺文清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