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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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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撑伞(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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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没有法律认可的婚姻。

    她父亲是南荔程家的长子。

    程家发迹于清朝末年,靠丝绸发家,兴盛于古玩到了战争年代,程家子弟志向不同,有振国兴邦,开始涉足政界,也有涉足商界的,整个家族富贵而低调。因此,媒体都客气地称呼程泽山一声“程老”。

    老话常说,门当户对,越是望族越是重视规矩礼节。若不是程家有个儿子生前指名道姓死后要她点香祭祀,恐怕程家的人连私生女的身份都不愿承认。

    程家守旧,程宅也是一比一仿古的府邸,门前挂着‘程’字的匾额,院子也是按照一比一搬来的,古色古香。此时临近春节,处处张灯结彩,倒也把这房子演印得颇为喜庆。

    舒澄清被管家领进去,穿过影壁,过内大门,去书房。

    此时,程老正在写字。

    程家家主年轻时是上过战场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沟沟壑壑,但一个人的气格摆在那里。即使年近古稀,他的字依然运笔峻拔,势不可挡。

    舒澄清第一次见程家家主,是在程氏名下的一家孤儿院。

    大雪纷飞的季节,舒澄清没有喊他一声爷爷,结束谈话后,舒澄清知道,这辈子,是喊不出来了。

    那时候,她还小,却也有预感,有些事在那一刻没有发生,余下的一生都不会发生。

    程老刚好收笔。

    舒澄清过去把纸张整理好放在一旁晾干,又重新铺一张新纸。

    程老一连写了几张,外头也不知何时飘起了雪,洋洋洒洒。程老坐在玫瑰椅上,端着杯红茶在品,等茶香散尽,就听程老说道:“等年后,程家,你就不用来了。”

    舒澄清听见胸膛深处传来极清脆的一声,好似高处的玻璃落下,她身形挺拔,恭敬道:“我知道了。您保重身体!”

    程老上了年纪,精神头大不如前,他练字乏了,便回房休息了。舒澄清将他送到房门,门慢慢合拢,她突然想问问,问问程家家主,问问祠堂牌位上那位,问问他们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要她。

    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却独自背负了全部恶果,成了原罪。

    所有话一齐涌上心头,全身颤抖,终究是开不了口。

    舒澄清出生时,程父并没有在她的出生证和户口本冠程姓,这些年住在程家被人喊了十几年的程澄,终究是换回了原本的名字。

    这么说呢?

    其实舒澄清算得上是宋宴捡回去的,在她离开程家那天。

    大年初二,g城。

    舒澄清靠着岸边的护栏站在那里,脚边搁着一只行李箱,及膝的外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眺望对岸,万家灯火。

    她独身站在河提一角,从河上倒映着的灿烂晚霞看到灿烂的月光,游轮穿梭,在汽笛声中,波光粼粼。

    在程家十几年,到底没有经历过这种无情到无牵无挂的地步。复杂的情绪深入骨髓的疲惫几乎将她击垮,嘴里如含黄连。她背过身去,点燃了一只女士香烟,烟雾缭绕,模糊了所有表情。

    一支烟燃尽,舒澄清开始找垃圾桶。

    程家倒是把自己养成了有素质的好公民,舒澄清心酸苦笑。

    “你在干嘛。”很熟悉的声音。

    宋宴低沉的声音夹杂不太温柔的风吹过河水的水声,却十分温柔地闯进她的耳朵。

    那时,他对她说:“吸烟有害健康。”

    明明十分生硬的话语,却生生烫到了舒澄清心头。压在心里的沉重齐齐涌上眼眶,化作一眶颜色淡淡的红。她抬手摸摸鼻尖,努力平息心里的失落,想笑一下,但嘴角僵硬得根本无法弯成幅度。

    宋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发生什么事了?能……和我说说吗?”

    舒澄清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那种诉说倾诉的欲望,那种想要依靠别人的欲望。她保持挺拔的身形太久了,想要找个可以停留的地方歇一歇,像海上飞行的鸟渴望有海上浮枝一样。

    宋宴感觉她的情绪似乎不稳定,想了想,缓缓的张开手臂,把她拥入怀中,像是被淬毒的箭矢击中舒澄清的心口,他诱哄着:“哭吧。”

    舒澄清嘴角瞬间放松,瞳孔像蓝色大海引起海啸,暗到极致泛起水光。她压着嗓子,避免自己发出哭腔:“我好像,彻底的变成一个人了。”

    她并非天生理智薄情,只是拥有太少,比旁人更懂得克制。

    但再克制的人,也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刻。

    她也不管眼前人听不听得懂,说完便狼狈的抬起手遮住眼睛,任眼泪从指缝渗出,泣不成声。

    多年以后,她再想起这件事,才知道其实她跟宋宴实在是没有缘分的人。那次的敞开心扉,从她的角度来说,她只是绷不住了,至于对象是谁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但只有宋宴自己清楚,她的软肋无助,都是他的刻意为之。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顺序,有因果的,只是当我们身处泥潭,自身难保,才会忽略那些细节。

    两个小时后,舒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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