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别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惯来睡得安稳的。”非白抬着眉回忆了下,“我记得第一次犯梦魇还是破五行案之后。”他看了还在神游的迟珩一眼,“要不,寻个老道来作作法?或者?我去西市找个波斯女巫来瞧瞧?”
迟珩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后,便侧着身子背对他躺下来。
不过两个时辰便到天亮,半梦半醒间,迟珩听到了有低柔的声音唤他小字。
他的心短暂停拍...
门牖打开,灌了阵冷风进来,吹到了迟珩露在锦被外的手上。
他醒了过来。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进至室中,半跪在榻前,似有事禀告。
“郎君醒了?”
“何事?”
“算是件平常事,但是也需知会你与国公一声。”即墨道。
迟珩抬了抬食指,便是示意他说下去。
“滇南王世子的近侍,辰时向阍者递了帖,向府里赠了些东西。”
“知道了。”
迟珩心中有了答案。
滇南王奉命御守边境,非诏及年汇不得入长安。
此刻滇南王世子入长安,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质子。
迟珩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戏谑。
到底是紫宸宫的老狐狸精,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能伸手。
*
曲江池芙蓉园
现下正是一年中赏芙蕖的绝胜之时,长安城内的青年男女像约定好了似的,打着堆去奔赴荷宴...
花丛间,仙山楼阁最高处尽是身华彩霓裳的喜笑颜开的婀娜女子和风度翩翩的俊俏郎君。
江晚照记得,上一次来曲江还是三月的时候,道路两旁的青郁的槐树上仅是缀了些花苞。
听同坊的官员家眷说,四月天的曲江才是暮春最美的时候。
届时,槐树上都结满了雪白的槐花,一路上都充盈着其馥郁的香气。
本想着四月的时候再来游一遭,那知却遇上了那档子事。
为安全起见,阿爷便将她禁了足,待案件水落石出,且确定凶手被绳之以法后才解的禁。
新雨后,长安的暑气退了些,但仍是很热。
江晚照与她阿嫂谢韫也,在凉亭中用了五色冰饮子和一些瓜果后便去泛舟了。
两人租赁了只兰舟,撑杆荡桨,激起阵阵涟漪。
方才在岸上时,两人便规划好了,先去荷花最繁茂的地方摘几只荷叶遮阳,顺便再折几只荷花和莲蓬,然后去湖心亭歇会脚...
“你看那个怎么样?”谢韫也用手抚了下水面,前漾的水波纹向不远处的一只兰舟荡去。
“不怎么样。”江晚照瞥了一眼火速下了结论。
谢韫也惊了?这叫不怎么样?
她让江晚照看的是新科的状元郎,此人连夺两元,且样貌俊朗,在长安城小娘子间的热议程度甚至一度盖过了迟珩。
“这叫不怎么样?”谢韫也挑着眉调侃道:“你怕是见过谪仙吧,胃口才如此刁。”
江晚照小脸上漾起丝笑意,她同时也挑眉回应,“那自是...”
“他在看你哦。”谢韫也用扇子半掩住脸,一脸坏笑地看向江晚照。
“明明是在看阿嫂。”江晚照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莲蓬,抿唇一笑。
“敢看我?”谢韫也指了指自己的妇人髻,“江三那么不讲理的一个人,这个白面书生怕是话都不敢接他的。”
江晚照不禁发出串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来。
正当两人优哉游哉地向藕花深处划去时,一只‘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横亘在兰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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