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翻墙入曲江?”
一提到那个人,赵鹤岚便笑个不停,“是汴州来的一个准备登进士科的二愣子贡子,昨日他骤闻马亡噩耗,不禁大哭一场,体竭神衰,结果腿一抽便昏了过去。”
“好在里正那有茵芋酒,灌了他两大杯才缓过神来。”
“谁知道这小子一醒来就去铁匠铺偷了把刀,说要让你赔他马命,现在还被我收在京兆府大牢呢。”赵鹤岚说话间还挤眉弄眼地学着那贡子切齿拊心咒骂的样子。
迟珩将那人的户籍通牒粗略的浏览了一番,“名叶限,籍贯汴州,曾旅居江陵府...”
“这样吧!你先将人放了,并询问下他当下居何坊,我于三日内必将赔他一匹以致歉。”迟珩觉得书生寒窗十年本就不易,长路迢迢,自汴州奔赴长安求取功名,身上的盘缠或早消耗殆尽,本寻思在长安凑个热闹却突遇此横祸。
“若是他在长安寻不到合适处所,我在靖安坊有处别苑倒可借他暂住一段时日,虽是离门下省远了些,但好歹有处遮风挡雨的地方。”
末了,迟珩万千嘱咐‘务必要委婉些’。
破败仕宦出身的书生难免傲骨高过穷骨。
“迟少卿,可真是罗刹面容菩萨心哦,难不成全长安的小娘子你都想给她们一个家?”
迟珩横了他一眼,“那是你!”
“今日进展如何?”迟珩揉着眉心问道。
赵鹤岚翻下案,行至书案前,从堆叠的案宗中抽出了一张皱巴的宣纸。
迟珩蹙着眉一脸嫌弃地接过。
“我上茅房时候想的,你将就看。”赵鹤岚怪难为情地说道。
赵鹤岚颇为细心将昨日的可以之处罗列了出来:一则,为何贼人要先在东市行案后再遁入曲江作案;二则,叶限口中温顺的马匹为何会频频突然受惊;三则,摘星楼为何突然失火以及接应的同伙是如何在曲江净场且有重兵把守入口的情况下策马车入内的;四则,陈羽生本可以在半小时前逃离,为何又要折返救人?全网首发.
迟珩具答之,只是两人有想法相悖处,久争不下。
“这么说来,蒙面匪徒身上定有何不能被外人知的东西才值得陈羽生这般舍命?”
迟珩点点头,“陈羽生老奸巨猾,现下兴许采花贼才是我们的突破口。”
“采花贼那宗案件之前一直有京兆府在审理,你就未去翻阅往前的卷宗,分析下凶徒的作案动机?”迟珩挑眉看他。
赵鹤岚将寥寥几笔带过一案的卷宗递给了他,轻叹一口起,“往几宗案件都发生在年末,上一任少尹那个老龟儿子为了吏部的靠功课便将此给压了下来,加之采花贼几次三番都未得手,苦主也未上诉,便不了了之。”
“无妨。”迟珩淡然道。
“你只需告诉我上一宗案件发生的时间。”
“盛元九年,腊月十四,子时,普宁坊。”赵鹤岚揉着眉心来回走了两遭回忆,“苦主乃一孀居十年的妇人,膝下唯一的儿子是个浮浪子,这个报应在他阿娘生辰也就是腊月十二的时候先和别人干了一架然后又去西市寻花问柳,最后死在了胡姬的肚子上。”
“趁苦主在灵前大骂其子不孝时,贼人自窗棂翻入准备行凶,因苦主呼声较大被夜巡里卫发现才未让其得逞。”
“若全换成干支言,盛元九年乃戊午年,腊月十四日为已末日,子时为水。普宁坊在西市北近开元门,北为水。”
“可有苦主生辰八字?”迟珩复问道。
“你在神叨叨的说什么?”赵鹤岚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苦主今岁六十了。”
“六十...也就是说苦主是癸亥年生人?”迟珩突然激动起来,他将自己认为贼人依五行作案的想法告诉了赵鹤岚。
赵鹤岚猛地一拍脑门,“是了!昨日见那凶徒不过二十出头,他总不会有何奇怪的癖好才会向一个可堪做他-娘的老妪下手吧?另外,蒙面凶徒一案定性为采花是因苦主多为女性。”赵鹤岚又骂了一通前任少尹‘老龟儿子’尸-位素餐,复感慨了句‘这老妪命大’。
“同一日,敦义坊的一小娘子就没那么幸运了。第二日辰时才被买-春晚归的丈夫发现暴-尸家中,现场无明显械斗痕迹,颈部绳索交过,应是未来得及反抗便被活活勒死。另经产婆勘验,未遭侵犯。”
为显更加严谨,赵鹤岚追述,“手指甲中有些许皮肉陷,颈部皮肤有抓挠痕迹。”
看来,苦主死前经历了番痛苦挣扎。
“苦主生辰为壬辰年,为长流水。”迟珩将有死者户籍册阅览完后搁置一旁复问赵鹤岚,“耳后可有伤痕?”
“有的。仵作报据刀痕应该是个左利手。”
左利手?昨日那个纵马凶徒不就是左利手?
“癸亥,天干之癸为阴,地支之亥为阴,凶手之所以会两下其手是因为老妪是他们的最优选,而小娘子也只是失败中的万一选择了!”
“凶徒之所以选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