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他记得平康坊北曲的女子为了招徕生意便会在身上用些蛊香,闻者,神魂颠倒,听之任之。
迟珩平生最是厌恶这种下作的手段。
“某也觉得很香。”
“不信你们打开看,里面只是玛瑙。”
秉着一查到底的心态,迟珩和赵鹤岚将银囊中类珠状的东西倒了出来。
“果真是好大一颗...”玛瑙?
银囊中的物件甫一接触到空气便开始剧烈变色,赵鹤岚和迟珩相觑一眼只觉诡异。
临近一看,‘砰’地一声,小球竟然爆炸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赵鹤岚僵着脸哂笑道,“和酒肆的一般无二。”
两人瞠目结舌。
迟珩脸颊及鼻尖黑黢黢的,赵鹤岚面部虽还白净,发梢上却挂了些蛋花状的黄丝绦。
风一吹,一股腥臭味四散开来,令人作呕。
周遭的人皆掩着鼻向后退了一步。
迟珩掏出怀中的细绢慢条斯理的将脸上的污秽擦拭干净,沉寂了片刻,冷着脸对身后的武侯说:“疑为同伙,押至大理寺,听候审问!”
什么?江晚照摸着再次受重创的腰脊傻了眼。
方才她还对自己这个‘武功造诣深不可测,岩岩如孤山之独立,巍峨似玉山之将崩’的翩翩美少年感激不敬,饶是自己腹诽了一肚子的感恩戴德之词都被此人疏离尽显之意给憋了回去,她也只是开导自己:人情如此,莫要太过细究。
江晚照突然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不开许了夭寿十年来换一人天神下凡!迟珩不值得!她应该许让救她那个倒霉蛋夭寿的!
离她最近的赵鹤岚毒辣的眼神注意到江晚照脸上的特别之处,方躬下身子向她唇边探去,便听到一声怒吼。
“姓赵的!畜生!把你的咸猪手挪开!”
这时有铮铮马蹄声响起,一柳眉凤目、身姿绰约的健硕男子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马背上还作着一个耳尖体壮混身绒毛类猫的兽类。
赵鹤岚见抡圆了的鞭子朝自己劈了过来,怛然失色,下意识地抱头侧身避开。
欺软怕硬。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细犬竟被猞猁吓得躲进了赵鹤岚下袍,瑟瑟发抖。
良久,赵岚睁开眼来,一脸诧异地惊觉:自己竟然毫发无损。
迟珩咬着牙关低‘嘶’一声,掩在袖中那只白净的手登时冒起一道渗人的红痕。
“哟!赵少尹颇具‘抱头鼠窜’之味呢。”江雩及威风凛凛地跨于马背上,上挑的凤目盛满怒火睥睨着。
“阿兄!”江晚照激动万分,噙在眼底的泪水决堤似的淌了下来。
江雩及将她护在身后,觑了一眼脸比鞋拔子还臭的迟珩,讽刺道:“我见琰卿印堂发黑?想来是擦了黑狗血傍身辟邪?”
“嘉澍近来遣词造句上的造诣精进了不少,想来平时《千字文》没白看。”迟珩腰背挺直如翠松玉竹,即使脸颊惨白也丝毫不输气势。
江雩及冷哼一声,给了他一个‘看你能撑多久’颇为戏谑的眼神。
尖牙悬着银丝的猞猁冲细犬一吼,细犬被震慑的夹着尾巴仓惶逃遁。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赵鹤岚从前围猎时差点被宣徽院带出的猞猁咬断手腕,他心有余悸。
有前所未有的憋屈涌上赵鹤岚心头。
现下,自己彷佛是猞猁的掌中之物一般,即便是靴子离开原地半寸,逡巡在他脚下的猞猁便面露凶光,嚣张的红舌更是在他腕间来回舔覆。
这般窘境。
“你妹?果然和你一样...”赵鹤岚在纠结否屈服于江雩及身后那只裂眦嚼齿的猞猁淫-威间时,江雩及那句‘他一天半没吃东西了,平时就好些腥膻之物’让他更怂了,他违心地说道:“一样积石如玉,列山如翠,皎如玉树临风前,卓如野鹤在鸡群。”
“就是令妹...”赵鹤岚吞咽了口口水才说出后半句,“胡子掉了。”
江晚照急忙将胡子扶正,尽显尴尬。
“哟!飞卿所言即是!”江雩及厚掌一拍赵鹤岚微颤削肩,“这么说来你俩是鸡?”
迟珩:“?”
赵鹤岚挨了迟珩几眼刀,识趣的不再作声了。
江雩及心情大好,朗笑道“曲江池畔小小一方,竟能偶遇二位卧龙凤雏,实乃吾之幸哉!”
迟珩额角上青筋暴起,眉宇间满是愠气,他没了耐性,“追凶在即,还烦请小娘子与某走一趟,莫要拖延了案件进展。”
江晚照瑟缩在江雩及身后不敢探出头来,他扯了扯江雩及的衣袖,低声说了句‘阿兄,我不。’江雩及拍了拍她发颤的手掌,安抚道:“阿兄在,这两个田舍汉不敢拿你怎么着。”
江雩及提了提腰间的蹀躞带似在将自己气势提起,“凭什么?”
“只是按例行事。”
迟珩惯知江雩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秉着良好的耐心与他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