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炽目光如有形一般,江晚照只觉有两股热流自脚底和天灵盖蔓延出来,飞速地向四肢百骸里淌,最后汇于腰间。
她混身发麻也不知如何趋避,稍显忸怩。
刚想问‘兄台为何一直看我’?抬头却见迟珩正侧着身子与赵鹤岚讨论着案情,布划着下一步行动。
她微抿丹唇,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只是甫一待她垂首低眉摆弄腰间的蹀躞带,这感觉又卷土重来,且此番攻城略地来得更猛烈些。
江晚照只觉脸上的热度在不断攀升,甚至烧的面颊隐隐作痛。
万般无奈,她只得将皓腕缩于宽袖中,一手捂腰,一手将裸露在空气中的玉颈挡得个严严实实。
迟珩将余光收回,遏制住掩在袖下颤抖的一手,方才碰到江晚照腰间的手腕很生嫌弃地在衣襟内侧来回摩挲。
许是察觉自己也在看他,迟珩径直将眼神投了过来,
迟珩:“?”
“多谢郎君出手相助,某感恩不尽。”突如其来,江晚照先是心头一悸向后退了一步,旋即便反应了过来:微躬身,朝着迟珩行了一交手礼。
“郎君不必介怀,某不过尽分内之责。”迟珩言辞温和,目光澄然,微蹙的眉宇间却疏离意尽显,虽近在咫尺,却让人感觉远在天边琼台。
江晚照颔着首讪讪一笑。
“二位官爷!”棠川对着两人福了一礼,不卑不亢地问道:“奴想问,若无要紧事,我家郎君可以先行了吧?”
“先行?有脸?”赵鹤岚很是激动地朝前跨了一步,登时便觉大腿内侧扯地生疼。攸而,他咬着牙关,四肢僵劲着缓缓收回腿来。良久,他面色阴沉,眉宇间掠过一丝威严,一字一顿道:“他们怕是不同意啊!”
江晚照朝四周望去,周围约莫站了十几名赶来应援的武侯,围了个弧形将两人桎于其中。
“倒是有些要紧事。”赵鹤岚略显羞赧,眼神不自主地向自己腰间下飘去。全网首发.
江晚照讷然,六合靴里的脚趾内尴尬出一所阿房宫来了。
她垂首低眉避开赵鹤岚灼灼的目光,连声赔不是。
“若是寻常时候,小爷兴许斥责一顿后还可放你一马。只是...”赵鹤岚嘴角虽盈满笑意,本就是不怒自威的一双凤目现下泛着光带着烈焰的愤懑,千军万马,刀光剑戟,寸寸朝两人刺来,“我离匪徒一步之遥时,你偏偏作态古怪,不得不怀疑你有预谋为歹徒脱身的嫌疑。”
未及江晚照解释,赵鹤岚又兀自说道:“郎君身上可是香的很。”他眼梢略有深意的瞥了迟珩一眼,“陈潭古井都被搅得起了波澜。”
“如此二宗,可有理有据?我皆可以怀疑你在为歹徒争取脱身的时间。”
“香?那家郎君的衣物上不焚椒兰?”棠川挡在了江晚照身前辩驳道。全网首发.
“棠川罢了。”
官字两个口,便是有理也说不过。
江晚照早在江南道时便有所耳闻京官者脾性喜怒无常,且其居心叵测,反复靡常。
加之周遭武侯无一不面色凝重,身笼肃杀,腰间出鞘的寒刃更不禁令人心惊胆寒。
与其说错话得罪他们倒不如一声不吭,忍一时风平浪静。
思及此,江晚照涌在喉间掺杂着愤懑的据理力争哑了下去。
“三江”,赵鹤岚一记响哨。桥头一头呈锥形,长而狭窄,后肢纤长,趾状若兔的大狗便奔了过来。
先蹲坐在赵鹤岚脚边享受他奖励似地摸头后,它蓦地张着鼻孔四处打转在空气中狂嗅起来。
绕着江晚照转了一遭,它摇晃的尾巴突然僵硬起来,咧着牙,皱着鼻子,不时发出‘唔唔’声。
这是危险的警告。
只见身前狗瞪着眼睛弓着身子向她步步紧逼来,江晚照脸霎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跟却触在一石子上。
她倾倒瞬间,三江也脚弓蓄力跳了起来朝她腰间扑了过来。
三江用锋利的前齿将江晚照腰间蹀躞带上挂的鎏金錾花银囊给硬生生扯了下来,衔着带扣邀功似地摇着尾巴朝赵鹤岚跑去。
“三江向来嗅觉和记忆超常,今日你是除了蒙面凶徒外第二个让他起这么大反应的人。”赵鹤岚似乎认定了江晚照的嫌疑,一挥手,两个身材魁硕的武侯便向江晚照逼近。
好在迟珩以‘事态未清为由’阻止了两人,要不然江晚照现在脖子上就要架着两把明晃晃的大刀了。
“不是这样的!”江晚照强装镇定,语气平缓。
她赶忙从腰间掏出一块黑巾来递给迟珩,解释这是凶徒逃脱时从他脸上摘下的。
“你说是就是?”赵鹤岚掂量着那个银囊,说了句‘正是这个味道。’
迟珩接过,放在距鼻尖三寸的地方扇味轻嗅。
一股勾人的浓香侵入他鼻尖,登时他握在带扣上的手便一紧。
他便这么一闻,便有暧昧的情愫在心房翻腾,这里面装的绝非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