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痛不痒地过去。
水田里的沟都挖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放水培秧苗。
不过甄谡和周书墨的事情被人放在一起提起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乎全部都是一边倒的夸赞和讽刺。
林晩无意参与其中,就听着那些阿爹阿婆说的眉飞色舞。
田坎上的桃花开的很是好看,绯红一片,还有漫山遍野的叫不上名字的小花,天空澄碧如洗,像是一块不沾染任何污秽的镜子,地下偶尔有老黄牛“么么”的叫唤声。
汪柔和周书墨不见了。
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只是在周书墨跟周大龙说自己没考上大学要拿些钱出去见世面,周大龙一口答应,给他开了介绍信之后,就连带着汪柔一起消失了。
周大龙拜托人一连找了半个月,人肉眼可见地苍老消瘦下去,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汪柔早有打算。
汪柔本来是想让周书墨考上大学之后,有了底气和依仗再堂堂正正地回到那个地方,现在看来,一切都成空了。
在乡下待着的这二十几年时光就是她的一场噩梦,经过那天的毒打更让她坚定了离开的心。
反正只要有周书墨在,她就不会什么都得不到。
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后,汪柔和周书墨的名字已经从昔日的大新闻变成投入湖底的一颗石子了,一点涟漪都荡不起来。
周大龙除了失去老婆和儿子痛苦,还有一种被蒙骗的愤怒。为了逃避现实,他天天也什么都不干,就抱着瓶酒喝,偶尔清醒的时候就暴打周花容一顿,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天,等他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想上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大队长的职务已经交给别人了。
原因是他偷懒怠工,更重要的是以权谋私、克扣工分。
这本来就是事实,周大龙也不好反驳,只能认命地拿起锄头。
弯了很多的背脊和脸上疯长的皱纹让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
方圆几个村只有一所小学,就建在去镇上必经之路的半山腰上。
以前这里是一处庙社,后来破四旧,就改成了学校。
顾东归一手牵着林晩,一手提着两块肉,沿着学校旁边唯一一条小道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