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逼人。
“这孩子戴的那石头很普通的,我看过,没什么特别,哦,就是普通的磁石。那东西连起码的文物都算不上,我们都是相信科学的,千万不可上洋当啊。”
“上当?是我们还是他们?”金坚自嘲道:“白白得人家十万块,我是傻子么!”
“文哥,这世界上我就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她,三十多年啊,以前一直是她照顾我,如今我只是想尽一点力,哪怕是让她多活一年,甚至多活一个月。”
回想这几十年,金坚和张琴两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别说闹什么矛盾,就是拌个嘴也很少,全东西大院的师友们都一致把他们二人视为模范夫妻。张琴十月怀胎遇到难产,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医生征询二人意见,金坚要保大人,张琴坚决要留小孩,最后虽然手术顺利,母子平安,但张琴舍己为女的精神深深感动了大家。金坚是单位科研小组的骨干,经常要熬夜攻关,张琴为了配合他的工作事业,毅然牺牲了自己的科学梦想,申请了一个后勤岗位,为金坚能专心工作解决了后顾之忧;还有一天半夜,金坚急性阑尾炎发作,,那时他们住的宿舍离医院不算很远,平时要走二十分钟,路上车又很少,张琴一个人就背着他直奔医院,不到二十分钟就把金坚背去了医院,想象一下,只有一百斤的柔弱女人却背起一百五十斤的汉子,而且走得比平时还快,会怎么样呢?结果金坚及时阑尾开刀,而张琴却累得咳血。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毛博文以前听他说起时也深受感动,金坚望着老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金坚很少求过人,更很少流过眼泪,如今却在一个熟识的老朋友面前,什么都舍得放下了。
毛博文还在沉思,他心底里还是相信金坚的话的,这些年他夫妻俩对自己一直很信赖,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可这个要求,实在难答应。一边是至交好友,一面是秦村人的托付,无论怎么选择都注定是痛苦的。
两人半饷无言。
金坚眉弓一锁,嘴角紧闭,也罢!只听“噗通”一声,他跪下了。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正为“黄金”来,既求之于人,又何须执着。
毛博文连忙想拉住他,金坚跪得坚决,他怎么拉得动?可又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老金,听我说,相信我,一定有办法的,只是那石头是小孩子的信物,关系到他的身世,我也没有权利这么做啊?”
金坚惨然一笑,蓦然站了起来。
“信物?你不是说是普通的石头么?就算是信物,如今比得过我家张琴的病?别人都知道事急从权,如今你却说你没有权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坚已控制不住自己:“你好自私,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名誉,金钱,难道我就不能享受一点点么?你。。。。。。你真狠!”
他此时已认定眼前这个人,假仁假义,九九伪君子,十足真小人!“咚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他握紧的拳头无奈地放下了。既然已是无望,何必强人所难。他快步上前夺过老毛手中的资料文件,整整衣服,摔门而去。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毛博文博士有些站立不住,惶然坐倒。
这正是:
博才金石少年郎,廿年风雨齐担当。
春日放歌香共赏,秋寒香消不独伤。
落霞孤鹜终飞散,秋水长天了此章。
日月同辉时已尽,白黑从今论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