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老人摇头。
他一动不动站着,盯她看了几秒,感觉也没什么好说了。
“缺什么你就告诉英姐,她会帮你买。有事情打我电话,我那头过来快得很。”
老人依旧不说话,眼角下垂,空看着地板。
她一整个早上都是一副委屈样子,何志斌已经忍了一路。现在看着看着,心里一阵愠怒,口气冲起来:“大清早我忙来忙去是为谁?你要是成天这副样子,下次我也就不过来了。省得你看我来气,我看你也来气。”
老人抬起脸,,又把头低下去,心里一泛酸,眼眶就发了红。
冷眼盯她看了几秒,何志斌扭头就走了。
随后,老人听见他在外面叫钟亭。过了会儿,钟亭进来和她打了招呼
院外响起引擎声,车声很快消失。刚刚还有些热闹的房子,瞬间失了人气。保姆拖着地进来,勾着头朝外看看,“老妈妈,你有福气啊,孙子这么孝顺,在你身上舍得花这么多钱,孙媳妇人也客气,不多见啊。你就放下心好好住,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不要跟我客气。”
老人看看陌生的保姆,呆滞的目光再次投向白闪闪的窗。
回去的路上,窗外风景清爽,车内的氛围却有些消沉。
钟亭看了一路风景,想了想,道:“有时候老人想事情都很简单,不见得要吃多好、住多好,人年纪大了就是喜欢看儿孙围在身边。”
何志斌戴着墨镜,单手掌着方向盘。
“她有什么儿孙围着她,八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知好歹。”
“你不是她那个年纪,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你清楚她还是我清楚她?”
他明显心情不好,钟亭不想火上浇油,不再开口。
过了会儿,车进了市区,钟亭道:“过了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来吧。”
相处这么久,何志斌对她已经有所了解。她很少生气,但用这种克制的口气时,就是真的在生气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碍于面子,何志斌稍微缓和了点语气,“中饭不吃了?”
钟亭直视前方:“约了朋友。”
空气沉默。
何志斌没说话,过了红绿灯,车速不减反增。
开了一段后,钟亭看向他。
他的脸被墨镜遮去大半,看不出情绪。
何志斌声线平平:“去超市买菜,中午我做饭。”
何志斌家是开放式厨房,钟亭住过来的两个多星期里,只在做早餐时用厨房的煎锅煎过蛋。而她吃早餐时,何志斌一般还在梦乡。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何志斌下厨。有些出乎她意料的,半个多小时,这个男人做了三菜一汤。
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等待,钟亭单手拄头,目光淡淡地看着男人的背影。袖子卷着,他一手提锅,一手拿锅铲,动作利落地把菜装盘,完了拧着眉在水池边洗手。
“来尝尝……”他背对她着擦手,喊她。
钟亭坐着没动,直到他回头看,她才从高脚凳上下来。
要接他手里的筷子,何志斌手上劲不松,“先把手洗了。”
“……”
洗完手,钟亭在桌边坐下,看了看桌上的四道菜,夹起一筷子药芹肉丝。
药芹口感清爽,咀嚼后,油香味下透出一点微微的苦。火候和调味都刚好。
何志斌靠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又夹了一筷子,钟亭问,“做过厨师?”
何志斌笑了下。
整个屋子都是油烟的香气,美味当前,上午的小小不愉快被两个成年人刻意忽略了。
随便聊了两句,钟亭问何志斌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饭的。
何志斌说,“你不要看老太太现在这副样子,年轻那会儿有劲的很,成天打麻将,中午放学看不到她人,都是自己捣鼓。”
他给她盛汤。
筷子架在虎口间,钟亭静静地看他的动作,看面前的一桌子菜。汤勺和瓷碗碰撞出很轻的声响,冬日中午的阳光直射进餐厅,让人不忍打破的安谧感觉。
阳光、餐桌、新鲜的菜肴、谈笑风生的伴侣……这些是不是每一个普通女人的渴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念头,钟亭无法再轻松一笑。内心深处,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