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怀安寺,我便瞧见怀言独自一人蹲在湖水旁,拿着一根柳条比划着什么。
我轻手轻脚地凑近去看,怀言敏锐,像兔子似的避开了,暴露出地板上还残留着水渍的“怀”字。
“在学写字吗,”我眨巴着眼睛,问他:“要我教你吗?”
怀言闻言忙再次朝我躬身,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敢劳烦姑娘。”他始终称我为姑娘,而非公主,我很开心。
“这又有何难?”我招呼他在我身旁蹲下,拿起柳条,一笔一画地,慢慢地写着他的法号:怀言。
怀瑾自持,言过则诲,应当是住持对他的期许了。
望着他在我身旁虔诚地书写着,用稚嫩而笨拙的笔法,探索着未知的领域。我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单纯沉稳的少年,终会流落风尘。
“写好了。”怀言放下柳条,端坐着看我。
他学东西很快,不消两遍,他便可以记住笔顺和顿挫笔锋,想来是极具慧根了。
我由衷地为他竖起大拇指:“写得很好呀。”
怀言也学着我的手势,立起大拇指:“这是何意?”
“就是称赞你的意思。”我笑眯眯地答道。
怀言闻言,我便清楚地看到他眼角挑起,眉宇微动,唇边溢出一抹笑意:
“多谢。”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我心想,姜梨真好命,我都要被迷倒了。
日子便如此过着,我李时倾,上午便在宫中凶神恶煞,下午便来怀安寺寻怀言,教他四书五经,教他处事礼仪。
我不得不惊叹于他的聪慧,半月有余,他便掌握了个大概。而我俩,也熟捻了起来。
某日在山上的一间小茶馆里,我猛地抬头问他:“你会还俗么?”
他闻言一愣,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也许吧。”
”那你还俗后要取个什么名儿好呢?“我装作苦恼无比的样子。忽然,我猛地一拍桌,惊得四周来客纷纷看我。
怀言被人们盯着浑身不自在,耳朵又红了。
“不如,你就叫顾时宴吧。”我暗自赞许自己的机灵,这么轻而易举就将主角名字提上日程。在原著里,顾时宴为了给自己取个好名字,泡在书院里整整三个日夜,如今,被我直接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