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对象的时候哭都来不及。再说这村子就这么大,一点儿事能从村东头传到村西头,我和你爸这辈子都本本分分的,可不想因为你叫人在背后嚼舌根。”
阿妈向来这么说话,我早就习惯了,所以放弃与她争辩,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走。
她见状更生气了,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在我身后喊道:“我不管你高兴不高兴,到时候必须去跟人家小伙子见面。这么大个丫头还一点都不懂事,比不上你弟弟半分,真是要气死我。”
我把门关起来,阿妈的怒火和呛人的老烟叶味道被一并挡在了外面。
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听多了念叨也会忍不住怀疑,古人写的那句“相看无限情”是不是只会成为我的一种奢望。
我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那双带着笑意的漂亮眼睛,整个人被惊得一哆嗦——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有见色起意的倾向。
好歹我也是读过书的,怎么能这么肤浅!
我像炸锅的鱿鱼一样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最终在毯子蒙脸的那一刻才平静下来。
见面很快就被安排上了,但我要求不能有媒人和双方家人跟随,我需要自己掌握节奏。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也有人嘲笑我:农村姑娘学着城里人那套——假洋气。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觉得,要是有个咖啡馆我就能当场表演一番。
那天的阳光不得不说真适合相亲,任你再苍白或土黄的脸,笼上一圈光晕,气色都会变得好很多。
何况我还稍作打扮,不说多明艳,俏丽还是能夸一句的,毕竟我不丑,长得像村里一枝花的妈妈。甚至由于皮肤白净,有时候编起两条麻花辫,乌亮乌亮的,还总让人猜不透年龄。
我让东庄二婶把人约在离学校不远的一颗槐树下,那里有条小河,树下还有几块大石头,因为常有人坐早就被磨得很光滑,适合聊聊天。反正我不想到处走动,更不想跟他从东庄逛到西庄,逢人不知道怎么介绍,还得被人拖着一脸了然于心地询问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