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闪过北祥药行,他忽然有些隐隐的害怕,若她和北祥药方真与定北军有关,自己会如何处置。
“大人说话算话?”晚晚面色凝了凝,终生之诺,未免过重了些。
“落子无悔,言出必行。”
二人对望,灯油燃尽,朦胧月色中彼此探究着对方眼中有几分真诚。
分明是她在下,他在上,却望出一种势均力敌的气势,最后终是翟行梭先抬手,亲自将她扶起。
她是跪惯了的,这一会儿膝盖都没感觉,但这一牵,就意味着翟行梭退了一步,两人达成一致。
“多谢。”晚晚开口。
“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日后不必拘泥。”
这晚晚是知道的,她便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那,我能把我阿娘的名字从暮家族谱里划掉吗?”
“你娘,不是为了脱离商籍才嫁入暮家?”
“是,”晚晚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口气说出来,“可暮家配不上我阿娘。”
她的过往,翟行梭早已查清,暮家内帷自然也清楚。
“可。”
从族谱除名,不管是何缘由,对暮家,对她,对她娘都将视为耻辱,本没想到翟行梭会那么快答应。
可他如此好说话,晚晚也不拖延,“若将我娘移出族谱,她的牌位也无法供奉在暮家祠堂,我想将我娘的牌位供入清元观。”
清元观灵验,长明灯更是难求,世家大族,皇室宗亲早已占了位置,哪有寻常人的位置。
翟行梭却不大当回事,“这些事情,随你心意便好,无需同我商量。”
“谢北檀君。”
晚晚提食盒从房间退出,那日说不回东都的话终成戏言,这一去前路未知,但无可惧。
湖中琵琶声停,欲语还休,留一船流光溢彩,晚晚卸掉胭脂妆面,换下青衫罗群。
在书桌前给张叔书信,就文竹偷听来的消息,翟行梭和刘子清去商会都与古尔联有关,看起来古尔联与刘子清是一派,现在古尔联在翟行梭手中,他打算控制古尔,把他下面的换成自己的人。
不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但刘子清必然反扑,古尔联以及扬州商会肯定会受波及,此时就是北祥药行可乘机重新进入扬州市场,在其他商行不敢动时把控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