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随手丢出去。
东阑下意识屏息退了半步,连忙别开眼。
他不知道方才席将月经历了怎样淋漓的一战,背后像是被汗水浇透了,单薄的里衣紧贴在肩胛骨上,勾勒出蜂腰削背,连肌理都若隐若现。
从前他总觉得席将月身形偏消瘦,此刻却发现不然。
听闻席将月入道极早,天赋绝伦,当时还未满及冠,所以道体年龄并不大。此后虽然年纪在长,形貌变化却不太大了。
任谁身从百年过,也都该磨一身风霜来。凭着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气度和修为,席将月的身份自然足以镇得住修仙界最大的场子。至少明面上,很少有人敢对他这一副皮囊表露什么旖旎肖想。
他又忍不住把视线移了回去,不知晓滚烫的目光能凭空劫掠些什么。
但毋庸置疑,此刻并不吝啬自己的贪婪,剥落外层温情的迷障,悄然袒露最深沉的泥潭欲海。
该庆幸席将月看不清他。
席将月偏首唤:“东阑?”
“嗯?”席将月没觉察他这嗓中的沉哑。
“你方才去哪儿了?”席将月面色森沉,往日里,露出这个神色多半是要开始教训东阑了。可是他着实弄得狼狈,浑身灼痕,整肃感全无,责备的气势弱去很多。
反倒有点……让人怜爱?
真是见鬼了。
一滴汗沿着席将月的下颌淌下,一寸一寸滑过修长的颈,在喉结上缓缓转了个弯,最后卧在分明的锁骨口。
东阑脑中轰的一片空白,忍不住喉间微动,艰难道:“我只是想截住她。抱歉……”
他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抱歉,是为了擅自绕行,还是为了掩饰呼吸间的紊乱。
席将月对于这个解释显然不够满意,正要继续责备他涉险。地上忽然传来女子的闷哼声,打断了他。
东阑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席将月身上。
虽然乃慕带着青铜的面具,没露出双眼,但谁又知道她能不能看到呢?席将月身前确实是没有背后那么糟糕,但随便被女子看了去,终归不妥,“师父先穿我的外袍吧。”
被接连打岔,席将月反而更不知该怎么斥责他,心头最后一点气也浇灭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