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下了致命一击,随风化去。
鸟雀飞檐过,衔来一枝花。
西垂日光迈入殿内,如镜光洁的石板上反射出橘红的光。
席将月睁开眼,他正靠在神台脚下,月窟冰静静的靠在腿侧。
神像依然俯视着他,没什么表情,肃穆祥和。
耳边窸窸窣窣的动静逐渐清晰起来,近处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师父?”
席将月从地上站起来,一旁跪坐的东阑低下头,躲避着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几寸。
哦,看来是清醒了。
“起来。”他说。
“对不起,师父!”
东阑立刻起身,仍低着头,一副恨不得钻到地板缝里的样子,他声若蚊蝇,每个字极尽艰难,“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东阑内心忍不住发出一声咆哮。
他原本以为,洗剑台上当众魔化,破坏剑池这几项罪名加起来,足够他死透了。最烂的结果,也不过是席将月痛痛快快给他一剑,把他这个欺师灭祖的玩意就地正法。
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几日他在席将月面前做得混账事,每一样都欺师灭祖。
每、一、样!!!
他握了师父的手,摸了师父的腰,捂了师父的眼。
跟他耍滑,给他添堵。
大言不惭地说要保护他,最后还一把抱住了席将月。
诚然,他对席将月是存了师徒之外的心思,但也仅此而已了。这是秘而不宣地隐晦,毕竟左手是师徒之分,右手是正邪之辨,于情于理,世所难容。
他不想挑战世俗,更不想席将月难堪。
更何况,席将月一向不喜欢他,说到底就是一厢情愿罢了。
可就这一点点非分之想,竟被暴露到这等境地。
他和席将月的缘分这些年已经薄如蝉翼,奈何老天作弄,偏用狂风吹,经此一劫怕是要散了。
揽山君,你可真是好事做尽,坏事做绝。
席将月未醒的时候,东阑还想先打个草稿,编个解释,留下点转圜的余地。可是真对上了那双眼,他脑中顿时就成了一锅浆糊。